下課之後，吳珣易被好學的學生們逮住不停地提問。等他解決完所有問題，往最後一排走過來時，才看見對著他笑得溫和的瓔珞。

    他們很久沒見了。彼此重新再見時，有一種微妙的電波於視線交合處產生。

    是想念，是喜悅，還有心知肚明的秘密。

    “身體怎樣？”見不到她的時候他一直想問。原本他要打電話給她的，但祁燁他們的世界與這的磁場不合。所以，如果她永遠不出現，他絕不可能再見到她了。

    多殘忍，他沒有主動權。

    “痊愈了。”瓔珞笑得輕鬆，“我一直很懷念這的食物。”

    祁燁揶揄地笑了一聲，“被孟槿知道了你嫌棄她的手藝，嗯？”

    瓔珞一下變了臉色，狗腿地挽住祁燁的手臂撒嬌，“大人，我的好大人，您怎舍得讓我被婆婆教訓呢？巫仙爺爺也讓您好好照顧我的……”

    他簡直敵不過她。眉眼一轉，瞥見了葉璟琛同吳珣易的眼神，心如明鏡，“罷了罷了，這次就放過你，吃飯去罷。你們兩個，也一起來。”

    “前輩。”吳珣易叫住他，“不知道我能不能帶蕗莞一起去？”

    餘光看瓔珞沒什異常，他便做了決定，“好，便帶她一起。”

    葉璟琛自有了次言的記憶，對瓔珞，便一心一意起來，一路上都在找話題。

    “剛才上課的內容，你覺得怎樣？”

    “聽不懂。”瓔珞不好意思地笑，“我覺得那時候的人，長得好嚇人。”

    他忍住笑解釋，“其實我們都是由那時候的人類進化而來的，比如——”

    “進化？是不是跟動漫頭的進化、超進化一樣？要不要念口號、拿徽章？”瓔珞難得長篇大論，葉璟琛認真地聽，祁燁則抄手在一旁了然地看戲。

    起來瓔珞本質就是這般聒噪性子，平時一副林黛玉的模樣生人勿近，也不過是因為沒聊到她感興趣的話題。日本動漫分批出現在彩色電視上時，她剛和吳珣易見麵，想著這樣年紀大的孩肯定都著迷這些。出於愛屋及烏的道理，她學著看數碼暴龍、灌籃高手，理想型老公流川楓和石田大和她迷了很久。

    “你真是——”那時的祁燁不得不吐槽。

    “什？”

    “奇奇怪怪。”

    “不懂情趣！”

    “哈！”祁燁似聽到了笑話一般，急切反駁，“你這怪物還在母體邊吸養分的時候，本君已經叱吒整個仙界，擄獲萬千女君的心了。”他稀罕地同瓔珞分享情史。她拿包邊嗑邊看動漫邊聽故事，偶爾象征性地應兩聲。

    瓔珞和葉璟琛一路聊到學校飯堂，相談甚歡。內容雖然盡是孩子的話題，但瓔珞像打開了新世界，全神貫注，很滿足。

    “餓不餓？”

    “餓。”她懵懵地點頭，“有桃花羹嗎？栗糕呢？缽仔糕也挺好吃的，有嗎？”

    葉璟琛笑著勸，“午餐該吃飯的，甜點我晚上請你，好嗎？”

    “吃大餐？”瓔珞眼像有光，熠熠生輝。

    “我妹妹的生日派對，有很多好吃的。”

    “那我就任你安排了。我吃牛肉的，有嗎有嗎？”她像一隻百變的鸚鵡，此刻在他麵前展現她所有的樣子，他很珍惜。

    葉璟琛同祁燁一齊去拿餐。排隊時祁燁看他一臉隱忍的笑意，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腰窩調侃，“看她黏你，高興了？”

    他回頭看一眼瓔珞。她正撐著下巴坐在窗邊，恰好能看到外頭風景。祁燁繼續：“她沒把你當生人，不過是因為知道你並沒有次言的記憶。如果她知道，大概就再不會如此了。”

    “或許吧，也隻能得過且過了。”

    祁燁又戳他，示意他把看瓔珞的視線投向另一邊。眼見吳珣易同白蕗莞走進飯堂，她的目光雖是欣喜的，但晶瑩剔透的，卻是藏了淚光，滿滿的，都是不出的落寞。

    白蕗莞和葉璟琛是第一次見麵。看到他的那瞬，她也不得不打心底佩服，這世間所有，皆逃不過定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