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餘貞說的那些我已有些耳聞,爺爺在屋外催促了將近三遍,朱餘貞才肯從屋內走出,連忙笑著賠不是。
爺爺給朱胡村看了看,把了把脈,說什沒大礙,隻是醒來可能還有一陣子,聽見朱胡村沒什大礙,胡村家上下都鬆了一口氣,也沒什可擔憂的了。
我收拾好東西,準備隨爺爺回去,呆在這幾天了,說實在的,也著實想回去了,這大概就是費正清先生說的家味兒吧。
“王大爺……”朱餘貞慌慌張張地從屋內跑出,笑著說道,“大爺,別急,您再等一會兒,我再跟王良說幾句,敘舊敘舊,就怕日後見不著他了。”
爺爺聽此一笑,哈哈笑了足夠有一小會兒,就允許朱餘貞了。
朱餘貞將我又拉回那間屋子,我能再次感受到灰塵嗆鼻的滋味,是極其不好受的。
“王良,你的小鐵盒子,可得拿好,千萬別掉了。”
聽見朱餘貞說那小鐵盒,就趕緊摸摸衣服口袋,在沒摸見的那一刻,我內心有如塌下一塊石頭,頓時著了慌,朱餘貞見此情形,就笑笑,然後不慌不忙地將小鐵盒拿出,遞到我手心,再將我的手合上,輕聲說道。
“我給你收拾衣物時在床下找到的,我也就看了看,這麵的東西很重要,不管你是怎得到的,現在就記住一點,麵的東西千萬別丟了。”
我收拾好鐵盒,再聽朱餘貞叮囑幾句後,便和爺爺準備回去,辭了朱餘貞,辭了胡秀兒,辭了葛胡兒,辭了朱清華……辭了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前方蜿蜒曲折的小路通向我向往的地方,而身後,這座木屋,即將成為我的懷戀……
一路心情沉鬱,爺爺在前麵說個不停,可我一句也沒聽不進去,心不在焉地用木棍打著路邊的枯草,見木棍的尖端輕輕劃過野草的身體,那野草也便一分為二了。
路上的烏鴉並不時常看見,沒了烏鴉的天空,似乎顯得更加靜謐;沒了烏鴉喧囂的漆樹林,似乎也變得更加神秘。隔著爺爺家家老遠,能聽見屋內有些熱鬧,再近些聽,才知道是女人人的喊叫聲,隻是聲音異常難聽,如山頂洞人怒吼一般粗獷,又似乎狼嚎,心驚膽戰。
爺爺已上前走開好遠,我和張京便去追趕,詢問原因,經爺爺解釋,才知道那是馬嬸兒,至於什情形,我們到家才知,竟是如此情景:
進了門,就見院內大桂樹下藤椅上綁著一人,頭發如蓬草一般雜亂,隨著身體劇烈地左右晃動而在空中群魔亂舞,如被捕的野獸拚命反抗。
爺爺走過去,將手的東西隨便一放,進了屋,很快便出來,隻是手多了一個瓷碗,碗的邊沿上沾著幹得紫紅的血跡。
我和張京就像看稀奇一般,看爺爺如何處置她。隻見爺爺食指中指並攏,嘴低聲念叨著什,而一邊將指頭迅速插入瓷碗之內,取了一指的血,在馬嬸兒臉上畫了起來。
見此情形,我實在是沒忍住,竟然笑出了聲,但爺爺很快把目光瞥過來,直勾勾地盯著我有好大一陣子,我才很快將笑容淡去,老老實實地待著,不敢再妄為。
等爺爺忙活完畢,我才敢過去,幫著給爺爺收拾,而一邊就問著。
“今天馬嬸兒是弄哪出?怎打扮得跟個野人?”
爺爺沒好氣地冷聲說道:“你還好意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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