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陽光從窗戶悄悄鑽進來照在了彈鋼琴的少女的身上。
美妙靈動的琴聲從指間流瀉而出,鋼琴的音色是單純而豐富的,柔如冬日陽光,盈盈亮亮,溫暖平靜。清冷如鋼珠,撒向冰麵,粒粒分明,顆顆透骨。熱烈如心跳,砰砰直響,心動神馳。
王茵端了杯牛奶走上來,“喝杯牛奶吧,你已經練了很久了吧。”
許佳停下手中的動作,接過牛奶。“沒有,我想把這首曲子練好。”
許佳一直都知道,不想被別人否定,自己就要更加努力。
王茵其實挺心疼她的,因為許佳是她的女兒,所以她被賦予的期待值很高,不能出任何差錯。女兒也一直把自己當做了她的目標和榜樣。還記得許佳小時候看見王茵上台演出的時候,她就說,她未來也要成為和媽媽一樣的鋼琴家。
許佳熱愛鋼琴不僅僅是因為受到王茵的影響,更多的是她享受彈鋼琴的每一分每一秒。漸漸的鋼琴成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很多時候王茵都覺得她其實彈得已經很好了,隻是她給自己定的目標很高。但她也相信在不久的將來許佳也會成為一名閃閃發光的鋼琴家,甚至比她更耀眼。
江冷現在正在學校旁的咖啡店,他對麵坐著的是那次在火鍋店跟他說話的男人。
男人正細細品味著手中的咖啡,江冷把手中的電腦轉了個頭,遞給他。
他接過電腦,盯著電腦上的東西仔細的看了看,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你真的是每次都出乎我的意料。”
“你喜歡就好。”江冷表情沒什變化。
“不是我喜歡,是符合大眾的審美。”男人的目光還停留在電腦上。
“這是最後一次了。”說完江冷把東西發給他,然後拿回了電腦。
接著他把電腦放到書包,背在背上,站起來。“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男人沉默著沒說話,江冷便走了。
天色漸漸的變得昏暗,空中的白雲和烏雲正在交錯著,沒一會,白雲被沉重的灰黑色取代。
許佳往窗外看了一眼,應該是要下雨了。她跑到江冷房間,發現麵沒人。
“媽,你有看到江冷嗎?好像要下雨了。”許佳跑到客廳,著急的問王茵。
“他好像出去了。”她看了眼天空,“是要下雨了,不會打雷吧。”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一聲雷聲,很響亮。
許佳聽到雷聲顧不著那多,拿了把傘,就跑出去了。
“媽,我出去找找他。”
“打電話問問他在哪,你這孩子別著急。”話還沒說完許佳就沒影了。
王茵拿出手機,打了一個江冷的電話,沒人接。
接著又打了一個,還是沒人接。
這下她心也亂了,電話沒人接,她在這幹著急也沒用,拿了把傘也打算去找找。
剛打開門,就撞見許成文剛好回家。
“你這急急忙忙的是要幹嘛去啊?要下雨了就在家呆著外麵都打雷了。”許成文邊換鞋子邊說。“哦,對了外麵在打雷,叫江冷別出去,這孩子到現在還害怕打雷呢,當年真的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王茵打斷了。“不是,我就是出去找江冷,他今天出去了還沒回來,你說能不著急嗎?”
許成文聽到這句話臉色都變了,剛換好的鞋又穿上。“咱們一起去,你打電話了嗎?”
“打了,沒人接,這可怎辦啊。”
“別急,我們開車去找。”
許佳從家一路上走到學校都沒看見江冷,直至在最後轉角處的蛋糕店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江冷背上背著一個書包,腳下是剛買的草莓蛋糕,正靠牆蹲著,雙手放在腿上,頭緊緊的陷入了雙臂,看起來像一個無助的小孩。
許佳趕緊跑過去,然後用手機發了個信息給她爸媽,讓他們放心,人她已經找到了。
她蹲下來像小時候一樣,摸了摸他的腦袋。“江冷,你還好嗎?”
江冷抬頭,眼睛微微泛紅。“你怎來了。”他的聲音很小。
“我來帶你回家啊,別怕。”許佳很溫柔的對他說,就跟當年一樣。
那年江冷十二歲,天氣大概也是和現在差不多,打雷下雨。
一場大雨中她的媽媽拋棄了他和爸爸,更讓人傷心的是,他的爸爸也在那天去世了。
短短的一天,他的世界隻剩下了他自己。
他抱著他爸爸在雨中哭,他嘶吼,他無能為力,附近的鄰居沒有一個過來幫忙的,因為他爸爸是被雷打死的蘊意不好,所以沒有一個人願意來幫助他,包括所謂的親戚。
那時候他便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在無能為力的時候隻能順其自然。
那一刻他不再相信任何人,對生活也沒有了希望。他想就這樣,在這場雨,這雷聲中消失。
也是那天,十歲的許佳闖入了他的生活,跟今天一樣,她向他伸出了雙手,表情很天真:“我帶你回家。”
但是那一刻他深深的覺得天真無罪,是她將他從深淵拉出來。
就這樣,他跟著許佳回家了,許成文和王茵也把他當自己兒子一樣照顧。他們還幫忙安葬了他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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