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幻靜靜地躺在一隻巨大的水晶盒子中,臉上罩著呼吸麵罩,墨般烏發隨著淺紅的液體輕輕波動,仿佛粉色海洋中沉睡的公主一般。
這是她第三次做這樣的實驗了,這個巨大的水晶長盒子總讓她有一種躺在棺材中的感覺。
這種感覺也沒有錯,這晶瑩剔透的水晶和如春日桃花的絢美中,確實每隔數月便有人死去。
她躺著的這個地方,並不乏屍骨與冤魂。
她也不知,為什每次博士開口,讓她做這種與搏命的事情,她總是連猶豫也無的應下來。
當初,他救她,她記得的。
10歲的她,是在逃跑中,被那個可惡的人販子追上,並在窄窄的山路上狠狠推了她一把。
她也許命不該絕,頭流著血,在斷崖下麵那一塊凸起上,瑟瑟發抖,是恐懼,是絕望,薄薄的校服根本擋不住深秋的山風,若入了夜,凍也便凍死了她。
她以為她死定了,但她從來都是個倔強的孩子,一手死死扒住那塊岩石,一手用力按住汨汨流血的傷口,用力咬往唇,一聲也不哭,隻是感覺意識越來越模糊起來。
他那時出現了,輕而易舉地救她上來,輕而易舉地把那個人販子丟在剛才她呆的那塊很的凸起岩石上。
他那雙保養極好的細膩溫暖手,很溫柔地為她包紮傷口,靠著他那近,那暖暖的感覺,那種不出什味道的,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暖暖的香味,讓她放聲大哭起來。
她也不知在委屈什,隻是聲嘶力竭的哭泣,似乎想將所有心中困痛發泄出來一般。渾然不管這樣的用力,又一次讓鮮血洇紅了紗布。
他看著手上她的血,輕歎一聲,隻問了她一句,“你願意跟我回去嗎?”
她沒有猶豫地就點頭了,她也不知道為什,以前的事情,她似乎全想不起來,她隻覺得,跟著他走,是對的。
他帶她踏入暗組織的大門,給她取名“林幻”後,一直喚她“幻兒”。
他把她加入最新一批的啟能隊伍,他也告知的很明白,醒來,便是任務者,成為組織中地位最高的一群;無法醒來,從此便是無盡長眠。
她與七個孩子同時使用了潛能進化液。那一次是如同啟蒙一般,他們躺進一個個銀色的進化艙中,麵也是這種淺紅色的液體,隻是顏色比水晶盒中的淺上許多倍。
她第一次感覺死亡那近,比那次掉落崖下更近。她深深理解了“痛不欲生”這個詞,那份痛,簡直是在灼燒靈魂一般,哪怕昏迷,也阻擋不往這份無法逃避的痛苦。
那就麵對吧!咬牙忍耐己是平常,不是嗎?
一個世紀般的煎熬過去,她第一個蘇醒過來,推開艙蓋坐起來,她看到,那淡紅色的透明液體已是灰黑的渾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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