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依她所知,南地探查民情之行,完全該由太後前去,王妃自請前往,還在那處丟了性命,到底是何家欠著王妃的,如今她入宮護那孩子,也算是還了阮傾這一份情了。
至於她自己,從未想過有幸能嫁於所愛之人,兩相彼此安好,便是最好的了。
那日嵐貴妃離去之後,唐將軍便失魂落魄的回了府邸,隻是遞到皇上案前的那封辭官信,也去聖上麵前告罪求了回來。
既然何嵐衾已入了宮,且要護著那個孩子,他便做她身後的後盾即可,這殺人不見血的後宮,他定然不叫她受半點傷害。
高高的宮門之下,身邊擁擠著的是京都城中的百姓。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路隨風站在阮傾身邊護著她,任由她抬眸看著高樓之上靜立的那人。
五月初五,新帝初登帝位,攜後妃登宮門,與百姓同慶端陽節。
阮傾愣愣的站在那處,看著薛臻受百姓朝拜,看著他身邊兩位皇貴妃笑顏如玉,看著他牽過嵐貴妃的手、聽著一旁的大太監頒布旨意,賜流水宴與民同樂。
“能同我同享天下、共享江山的,隻有你一人,也隻能是你。”
當初他所言還在她的耳邊縈繞,不過數月,他的手中,握著的便是旁人的手。他說他不會負她,最後卻還是負了。
有些東西,她終歸不該奢求。
“阿傾,走吧,帶你去見一個人。”
牽過阮傾的手,路隨風實在不忍心看著阮傾滿眼的落寞,但心中卻不後悔帶阮傾來這一趟,若是不來,阮傾未能親眼看見這些,隻怕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薛臻。
阮傾愣怔,並未聽清楚路隨風說得什,隻愣愣的由著他牽著離開。
宮牆之上,冷毅的雙眸突然看向人群之中的一個點,但隔得遠了些,他未能看清那處所立何人,看了半響,見那些人為了宮門前的流水宴走上前來,他所看之人是個身材矮些的書生,便帶著些失落的收回眼眸。
“皇上在看什?”
身邊靜立的何嵐衾開了口,也順著薛臻的目光看去,同樣未能看出什異樣來。
薛臻搖了搖頭。
“沒有什,看到一個身影,有些熟悉罷了。”
何嵐衾如何的心思機巧?聞言立刻明白過來,淡然一笑看了看遠處。
“皇上是在想阮姐姐了?阮姐姐數次陪皇上親臨戰場,如今四海安定,若是阮姐姐能看見,心定然也是高興的。”
一想到那個向來清冷的女子,何嵐衾心中便有些歎息,自古紅顏薄命、佳人短壽,那般絕世的女子就這樣沒了,誰人能不歎息?
“是啊,如今四海之中以薛為盛,她去到何處,都不會受人為難,去到何處,皆不會再遇上戰亂,心中該是歡喜的。”
有那人相伴,她的餘生,該不會孤寂。
“嗯?”
一旁的何嵐衾聞言疑惑出聲,但薛臻卻是轉過身去,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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