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時間到萬象,已是千古奇聞,奈何未達至象,到了本座麵前,依然是送菜上門!”木千山雙目陡然一寒,時空長河之中,突然一株古木參天起。
木千山身化古木通天樹,一個瞬間已經讓時空長河斷流,通天樹的邊界,就是他的雙手!
一手擎天,一手覆地!
抓向林蘇!
正如他所說的,林蘇百年時間破入萬象,天下奇聞也。
但是,隻要未曾突破至象,所有的奇聞於他這個一族族主,也全是零!
他這個真象,已是真象之巔,至象之下,他無敵!
林蘇麵對他的覆地之手,笑了:“木千山,你對於鴻蒙萬象,一無所知!”
哧!
一劍出!
這一劍,帶動整麵時空長河!
時間在這停止。
空間在這分割。
因果在這莫測。
輪回在這啟動。
四種法則集中之處,化為一種全新的法則:毀滅!
轟!
法則轟然而爆,以他們為中心,所有一切完全湮滅,化為一個巨大的黑洞。
擎天之掌化為血霧,覆地之掌化為血霧……
木千山全身大震:“你……”
哧!
一道流光起於黑洞最深處,射向木千山。
木千山身子一震,宛若一片萬叢林無中生有,層層巨木,防護一切,然而,這道流光穿越所有的空間,噗!
射入木千山的眉心要害……
木千山全身一僵,眼珠大睜……
盯著虛空而來的林蘇,完全不敢置信……
鴻蒙萬象!
天下間竟然有如此恐怖的萬象?
而且眉心這枚烙印,竟然是……
“次神烙印?”木千山的聲音嘶啞,他的兩隻手已經沒了,鮮血淋漓,此刻臉色一片慘白,形如厲鬼。
“木族木千山,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但願打上次神烙印的木千山,是我願意多說幾句話的木千山!”
果然是次神烙印!
次神烙印乃是無間門的絕技,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他的手上?
這是一個他永遠都想不明白的難題。
但是,此刻,他也不必多想,因為他感受著這枚烙印的恐怖威力,他深深知道,他的性命在對方一念之間。
“你……你想做什?”木千山此刻已經萬念俱灰,但林蘇言語中露出的一點玄機,給了他某種希望。
林蘇道:“為我做件事情,這件事情你得親手做……”
話說完,林蘇身形一起,匯入上方的一滴水。
滴嗒……
這滴水滴下,砸得粉碎,麵已經沒有了林蘇。
縱然木千山如此道行,也根本看不到林蘇如何離去的。
下一刻。
九寨湖中,白玉舟前,一排浪激起水珠無數,其中一滴晶瑩的水滴落在林蘇的指尖,林蘇遙視遠山的雙目突然動了一動,臉上露出了笑容。
季月池眼睛猛然大亮。
計千靈或許根本沒發現,龍二也未必能發現,大概隻有她一人發現了一件事情。
林蘇剛才離開了九寨湖。
坐在她對麵,遠眺族主峰,作出品茶思考狀的林蘇,根本就不是他。
是他以天道偉力營造的假象。
跟他當日遠赴真凰一族,解除身上的大月相術、在仙都書房留下一幅化身,一模一樣。
她能發現,不因為她的修為有多高明,而是因為她是她。
她是精修白玉萬象訣的人。
對於化身之事,天下間沒有人比她更敏感。
何況此時此刻,她正處於高度敏感期,跟林某人又近在咫尺。
“你剛才離開了!”季月池一縷聲音傳過去。
“媳婦你很敏感!”林蘇一縷聲音回傳。
季月池妙目流蜜,這蜜為“媳婦”二字而流,沒記錯的話,這是他第一次稱她為媳婦,太開心了……
“去了哪?”
“去準備了一顆棋子!”
“你進了荒族族主峰?”季月池心跳加速。
林蘇笑了:“荒族就沒必要準備暗棋了,他們隻需要明棋!”
聲音還在識海中回蕩,林蘇腳下的白玉舟陡然彈起,直上蒼穹……
前麵就是族主峰。
白玉舟突然而起,射向族主峰。
四麵的高山之上,陡然風雷大作。
下方的四野之中,似乎一步到了遠古荒原。
一股大荒之氣從族主峰卷出,嘶拉,似乎天地初分,白玉舟就如同是大荒之中的一葉孤舟,被無邊風浪包在其中。
白玉舟前方,宛若遠古荒原的盡頭,一座孤峰拔地而起。
懸崖之上,數百條人影憑空出現,如同百顆定海神針,落在懸崖之上,就鎮住了遠古大荒。
林蘇目光抬起,盯著這前方的一群人。
這群人,氣息滔天,與這方世界所有高人一樣。
如果要說不同點,那就是他們的衣服、神態與一般人不同。
他們身上的衣服,全都非布料,全是獸皮。
一般人身著獸皮,顯示出的是原始。
而他們身上的獸皮,顯示出的卻是高貴與典雅。
最中間的那位,正是林蘇曾經在西河見過兩回的荒族族長荒千古。
身著黃金色的龍甲,每一塊龍甲,都散發著大荒氣息。
他身邊的人,身上所穿的甲衣,也盡是遠古異獸之皮,或銀或紫,閃著金屬光澤。
這甲衣,乃是戰甲。
數百人齊齊穿上戰甲,意味著什?
“族長,別來無恙?”林蘇微微拱手。
荒千古雙手輕輕一抄,抄在胸前:“接近兩年未見,昔日林大人如今成了林大帥,還真是可喜可賀也!”
林蘇哈哈一笑:“從大人到大帥,還是西河眾位族長之惠也!”
荒千古身後的眾位長老臉色齊齊改變。
他們並不愚鈍,他們聽出了林蘇話中之意。
因為西河異族的反叛,所以,他這位大人,才從大人變成大帥——戰爭,成就了林蘇,而戰爭,是眾位異族族主發起的。
荒千古自然也聽得出來:“所以,林大帥今日前來,唯戰而已?”
“如果僅僅是戰,也無需本帥與族長這般麵對麵。”
荒千古微微點頭:“倒也是!林大帥九寨湖上詩樂同行,如果不是第三曲,倒還真的很象是不為戰事而來。”
“第三曲?”林蘇淡淡一笑:“族長聽出了什?”
“本座並非不通音律之人,即便本座真的不通音律,終究也是長了耳朵的,知道這一曲,乃是林大帥昔日白玉文戰首次亮相的《十麵埋伏》!”
林蘇道:“不錯!這的確是《十麵埋伏》,但族長可知,我為何要奏此《十麵埋伏》?”
族長冷笑:“《十麵埋伏》,世上少見的戰曲,固然驚豔無倫,但憑此曲威懾荒族,你卻也小看了荒族,更小看了當今局勢,遭遇《十麵埋伏》之人,可不是本族,恰恰是你自己!”
這就是他的解讀。
任何人都不可能解讀錯的解讀。
林蘇卻輕輕搖頭:“世人皆言,我林蘇一詩一樂俱是道!區區威懾,如果就是《十麵埋伏》之用意,那族長可就小看了我林蘇!”
族長猛地一愣!
全場之人全都愣住!
包括計千靈和季月池。
如果她們是兩隻花瓶,大概對林蘇的《十麵埋伏》不會有任何解讀,因為這是龍二點的菜。
但她們不是!
她們隱約猜到龍二,是按照林蘇的指示而發言的,這中間是有道的。
道是什呢?
她們的判斷其實與荒族族長一致。
也傾向於這就是威懾。
這是先禮而後兵!
可是,林蘇卻否決了。
這不是威懾,又是什?
林蘇輕輕一笑:“《十麵埋伏》是樂道,亦是兵道,族長可知,此刻我的百萬大軍何在?”
族長心頭猛地一跳,目光投向蒼穹……
林蘇手指慢慢抬起,一個響指!
嗡!
一聲輕響,起於虛天之外!
天空之上,金紋暗格密布。
族長臉色猛然改變:“周天殺陣!你……”
林蘇長笑道:“這就是《十麵埋伏》真正的道,我以此曲勾動天道青波,也吸引諸位的視線,但它真正的作用隻是掩護,配合我之兵道《瞞天過海》,百萬大軍已經到了周天殺陣指定的位置,大陣已然啟動!荒族長,你的荒族,大難臨頭!”
聲音傳出,覆蓋千之地,荒族之人全都失色。
雖然他們是從大荒之中走出來的種族,雖然他們的人生之中,極少有失色之時,但是,身處周天殺陣之下,想象著地族與翼族的舉族盡滅,神經再堅韌的人,也瞬間崩潰……
族長身後,長老團全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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