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寂寞的傀儡

類別:未分類 作者:緋延 本章:不甘寂寞的傀儡

    風景秀麗的皇家園林中,數千精騎風馳電掣般的向樹林中追去,帶頭的年輕人年約二十,麵若冠玉身形修長。一身短打的獵裝上繡有五爪金龍,他是大魏的皇帝元善見。自從先宣武帝元栩駕崩後,大魏動蕩不安,先是鍾離大敗於梁國,大魏軍力大損。內部矛盾尖銳,民變此起彼伏。代北以武川,懷朔,沃野等六鎮爆發兵變給大魏予重擊。爾朱榮,破六韓拔陵之流接踵而起,蒼生飽受塗炭之苦,江山社稷危如累卵。皇帝被權臣控製把持朝政。宗室力量衰微無力相抗。

    年輕的皇帝允文允武,不甘寂寞,隻想挽祖宗江山於傾。武定四年臣相高歡提大軍十五萬擊關中宇文泰,不成想被韋孝寬以一萬之重阻於玉壁。最終折戟沉沙抱憾而亡。皇帝元善見覺得機會來了,對高歡舊部各種拉攏許諾。不過在明眼人看來,元善見雖有皇帝之實卻並無皇帝之權,他的許諾不過是空頭支票,各種前程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在他們看來大魏已經不行了,昔日吊打柔然和南蠻的霸主已經日薄西山一分為二了。他們做不了大魏的救世之臣,但可以做高家的開國元勳。原本高歡一死對於年輕的皇帝元善見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他手中權利有限,身邊充斥著高歡的眼睛和耳朵,就連自己的枕邊人皇後都是高歡的女兒,高歡子嗣眾多,其中高澄就是人中龍鳳,高歡死後他用最短的時間迅速掌控了父親生前的部曲,在這兵荒馬亂的年頭手有兵什都可以自己說了算。就連皇帝都要聽自己的。

    高澄能力比他爹高歡稍弱一籌,可這心胸卻沒有他爹寬廣。對元善見這個皇帝更沒有一絲一毫的敬意。看著皇帝於隨從追鹿消逝於林間,陪伴皇帝狩獵的大將軍高澄破為不滿的憎罵道:“這狗皇帝,一點都不把本相,雖說遊獵幾頭畜牲,但他竟然不同本將軍商議就敢擅自追鹿而去。你追上狗皇帝告訴他,本將軍不高興了,讓他滾回來”。高澄作為臣子,對皇帝毫無敬意開口狗皇帝,閉口狗皇帝他罵完後,一旁侍奉的閹人得令騎馬朝著林間的皇帝追去。

    年輕的皇帝對於這個沒有尊卑貴賤之分的禽獸高澄自然沒有半分好臉色,對於高澄的各種訴求大多都是虛與蛇尾。元善見縱馬狂奔,仿佛此刻他才是自由的,鳥兒被關在籠中太久了,對自由充滿了渴望,哪怕自由是斷暫的。

    皇帝元善見射倒一頭小鹿後並沒有停止圍獵,追擊中又相繼放倒了,三隻狐一頭虎。元善見弓馬嫻熟是非分明,若在太平盛世他就是一個治世明君,但遇到了高家的幾頭餓虎禍福難料。

    元善見眉目緊皺不知是狩獵未盡興還是出於對大魏前景的思量,眼神時而犀利時而哀傷。這時一頭慌不擇路的小鹿從布滿荊棘的山道旁衝出,還在沉思的元善見突然張弓搭箭,三發齊射,咻的一聲,弓箭離弦而去正在林間奔逃的小鹿應聲倒地,四蹄亂蹬似乎是在發泄著不滿和對人世間最後的眷戀。

    緊追慢趕的閹人宦官終於追上了,皇帝的遊獵儀仗。這宦官麵色陰沉的對著馬背上的皇帝用略微沙啞陰柔的聲線說道:“陛下,陛下突然縱馬狂奔,大將軍心情破為不暢,陛下一會自個與大將軍解釋”。說完哼的一聲就想走,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他們的皇帝一眼。可見這閹人賤婢一臉奴相。

    看著這打馬欲走的閹人,元善見怒火中燒,馬鞭應聲而響,啪的一聲,那麵色白淨的宦官臉上多了一道鮮紅的血痕!隨從麵麵相覷,仿佛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麵。被打的宦官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他不相信哪個被大將軍呼來喝去的傀儡哪個狗皇帝竟然敢打他。他以為這是一場夢但臉上的血痕和如同螞蟻啃咬的感覺,都在告訴他這是真的。

    看著抽自己的皇帝宦官翹著蘭花指怒罵道:“你、你你竟然敢打我,你這狗皇帝不知道我可是大將軍的人,打狗還看主人麵,我雖然是一奴才但你當眾駁了大將軍的麵子,我看你如何善了?”。話音剛落又是啪啪幾聲,血氣方剛的皇帝可不會容忍一個下賤如此的閹人騎在自己頭上拉屎撒尿。

    元善見一把將這忤逆宦官從馬上揪下來,用腳踩著臉喝罵道:“你這賤如狗命的東西也配對朕頤指氣使,高家對朕肆意妄為那是他們手中握有權柄,你這廝手中又有何物,一條可有可無的狗。你入宮時,沒有人教你侍奉皇帝的規矩那朕今天就好好的教教你”。元善見一邊罵一邊打,將這身體殘缺,內心扭曲的閹人打的死去活來。元善見也不顧旁人的勸阻,一邊抽打他一邊罵惡賊,逆賊,奸賊,就差指名道姓的罵高歡,高澄父子了。可元善見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睡夢中不知道問候了高家的祖宗十八代。

    抽累了的元善見看著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宦官抽出腰間係著的寶劍,拔出寒光淋漓的寶劍朝著宦官又刺又砍,最後沒了氣方才罷休。追隨元善見的侍衛他們麵色蒼白,雖然皇帝殺的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宦官,可這宦官是大將軍高澄的傳話筒。高澄沒有其父高歡的容人之量,若是發起火來,皇帝雖然不會怎樣最多又被羞辱一番,可他們這數百人說不定就要被高澄殺了泄憤。

    也許是看出了侍衛們的不安,元善見連忙出聲安慰道:“諸位都是朕的心腹,朕殺了一閹宦。若逆賊高澄要殺爾等,朕與諸君同命。這傀儡的生活朕已經厭倦了。不過,高澄逆賊現在這個時候還不會殺朕,君的罪名他背不起,他還要養著朕,待日後禪位於他”。聽著元善見願意與他們一道赴死,侍衛們深受感動,想高澄這些人何時把他們當做人看,輕則打罵,重則砍殺。現在聽到他們的皇帝居然願意和他們這些普通侍衛一道赴死,各個淚流滿麵,齊聲喊道:“願為陛下赴死,願陛下早日奪回權柄重整大魏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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