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計定北疆

類別:未分類 作者:陸中原 本章:第8章 計定北疆

    暫不提那南山老人。

    且說,這一晃又過好幾日光景,常宮遙兄弟兩人從金陵出來,已有整整七日,

    一路馬不停蹄,終於抵達了——“顧城”。

    這“顧城”,乃是北疆最大的城池,地廣人多,來往商貿交易頻繁,極為富裕,

    而常宮邊南所率領的戍邊軍隊的總部,便是駐紮在這座城內。

    不過近幾日,城的氣氛卻顯得格外的緊張。隻因近來天山北麵的沙陀部落和鐵勒部落聯合,在附近的幾座城池中打草穀,燒殺劫獵,縱火屠城,可謂是殘忍至極。

    所以鬧得這連日來人心惶惶,有的百姓甚至已收拾好包裹,準備隨時遠走他鄉,以避戰火。

    風塵仆仆的常宮遙兄弟二人剛至帥帳坐定,才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一道洪鍾般的聲音便在帳外響起。

    “大帥,您總算回來了,雲芝城那邊有些抵擋不住了,這次也不知道怎回事?沙陀和鐵勒兩族都像得了瘋病似的,不要命的進攻咱們。”

    隨著聲音進來的,是一個身著鎧甲,衣襟染血的魁梧漢子,

    此人喚做裴亂,乃是邊軍右將軍,常宮邊南身邊的得力幹將。

    常宮遙看著進來的這位將軍,眉頭微皺,從他身上的多處創傷和血跡,便不難看出,此次前線的戰爭有多的激烈和殘酷。

    看到來人,常宮邊南連忙從帥位上站起來,說道;“莫急,你且與本帥慢慢道來,到底怎回事?本帥方才離開幾天,怎會生出如此變故?”

    裴亂道;“末將也鬧不明白是怎回事?說來也甚是奇怪,您前腳剛開,沙坨和鐵勒就突然集結大軍前來攻城。”

    聽聞此話,常宮邊南一拍帥案,怒道;“真是豈有此理,區區手下殘寇,誰給他們的膽子?敢來犯我城池。”

    “弟兄們這幾天的情緒怎樣?”

    雖然發怒,但是常宮邊南未失理智,

    兵書雲:為大將者,攻城掠地,兵鋒所用,士卒於首,必酌其情,而用其力,方可百戰而不殆。

    他便是深得其中要領,所以開口便是先詢問士兵的情況。

    裴亂答道;“有軍師在,營中的情況還算穩定,隻是此次將士們傷亡有點大,前前後後咱們一共損失三千多號弟兄。”

    說到此處,這鐵打般的漢子眼也噙著淚水。

    令一旁的常宮遙也心生感歎,軍中之人,當真是手足之情,果然是個好將軍。

    聽完裴亂的言語,常宮邊南眉頭緊鎖,頗為吃驚,

    “這又是怎回事?沙坨和鐵勒自被我們擊潰,雖已有五六年了,但還不至於有如此實力。即便他們聯手也不應對我軍造成如此巨大的損失才對?”

    裴亂道;“從我們和他們交手這幾天,軍師發現,他們背後有突厥人的影子。”

    “突厥人?”

    聽到有突厥人參與,常宮邊南好像明白了什,抬頭看了看牆上的地圖,

    隨即冷哼道;“原來如此,我就說區區沙坨和鐵勒,怎就敢突然對我軍暴起而攻,原來是有突厥在背後支持,看來突利可汗是不想活了。”

    霸氣的言語中透露出冰冷的殺意,一瞬間,帳內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分。

    “可有掌握了確鑿證據?”

    “暫時還沒有,不過軍師正在全力搜尋。”裴亂道。

    “找不到證據,我們無法對突厥用兵,這樣一來,我們就會被動許多。”

    常宮邊南重新坐回帥椅上去,看著這兩天軍中所收集的情報,麵上已掛起淡淡愁容,

    若是真的有突厥人參與,那這場戰爭,將會比他所想的要困難得多。

    看到常宮邊南愁眉不展,一旁的常宮遙忍不住開口道;“依我看,要不先把雲芝城的軍隊撤回來吧,其他的可以再從長計議。”

    從來到這他一直都閉口不言,這時突然開口,裴亂才注意到帥帳中這個略帶些稚氣的少年。

    頓時開口斥道;“你是哪來的娃娃?休要胡說,軍中之事豈容你胡言亂語。”

    雖說裴亂的語氣不怎好,但常宮遙並沒有跟他計較,這等保家衛國之士,他內心也是極為敬佩的。

    沒有理會裴亂的斥,常宮遙繼說道;“雲芝城丟失已成定局,與其把軍隊留在那徒增傷亡,倒不如把他們撤回來駐防顧城,

    我來時仔細看過城防,城牆高約六丈,厚三丈,堅固無比,城內糧草充足,即便敵人再厲害,也足可保百日無虞。”

    聽常宮遙此番話,倒令裴亂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這少年竟然能有如此見地,

    但還是質問道;“即便可守百日,那百日後又該當如何?”

    豈料,聞言常宮遙卻淡淡地說道;“百日尚不能破敵,那你們這支軍隊還有何用?”

    聽到常宮遙如此這般無禮的蔑視之言,裴亂頓時氣急,

    “你這小子,年紀輕輕便如此狂妄自大,在此胡說八道。

    軍人的尊嚴豈容你來辱沒,來人,叉出去,將其亂棍打出軍營。”

    看到常宮遙將裴惹得大發雷霆,正要將其趕出大帳時,一旁的常宮邊南開口道;“慢著,裴將軍休要惱怒,阿遙他初入軍營,不識軍事,將軍不必與他計較。不過依本帥看,他所說不無道理,便照他所說的去辦吧。”

    聽得自家大帥竟讚同常宮遙的話,裴亂更為著急了,

    “大帥,這萬萬不可啊,若是咱們放棄雲芝城,那顧城將會成為孤城,袒露在敵人的刀戈之下,百日後若是守不住,整個北疆都將會淪為敵人砧上肉,盤中餐,屆時該如何是好?”

    看到裴亂如此情急,常宮邊南道;“你的顧忌,本帥豈會不知,隻是本帥心中已有破敵之策,你照辦就是。”

    既然自家元帥已如此說,裴亂也不再爭辯,隻能奉命而為。

    “既然大帥已有良策,末將遵命就是,隻是咱們何時撤軍?”

    常宮邊南想了想,說道;“你今晚連夜趕回雲芝城,告知軍師,讓他明日領軍撤回顧城。”

    “末將遵命!”

    裴亂也未再多說什,他相信常宮邊南,也必須服從命令。

    他正待要走,隻聽常宮遙又開口道;“將軍且慢,我這有書信一封,你帶與軍師,他看過之後,自會安排,不過此信隻可軍師一人觀之,切記。”

    見常宮遙將一紙信封遞到自己麵前,裴亂看了看帥案上的常宮邊南,本想說些什,可話到嘴邊還是憋了回去,接了書信便退出帥帳,朝雲芝城趕去了。

    待裴亂退出去了以後,常宮邊南急忙起身,拉過一旁的常宮遙,問道;“阿遙,你到底有何退敵良策?快快與我說來,此事可不能兒戲。”

    剛剛常宮遙傳音於他,說是有退敵之策,所以常宮邊南才信了他,讓軍隊撤回來,若是此刻無策,那麻煩可就大了。

    隻見常宮遙微微一笑,故作高深道;“兄長勿要著急,你且告訴我,你這營中還有多少兵馬可用?”

    “顧城之內尚有一萬二千兵馬,不過此兵馬是為了防止突厥人突襲顧城所用,不可調離。”

    常宮邊南雖不知常宮遙問此何意,但還是如實相告。

    你給我七千兵馬,咱們這樣……!

    你看如何?

    看著這般急不可耐的哥哥,常宮遙方才把自己的計劃一一講與他聽。

    聽完常宮遙的計劃,常宮邊南頓時眉笑顏開,豎起來拇指,誇讚道;“此計果然良策,若是成功,將免去我北疆兩大後患,吾弟當居第一功。”

    常宮遙聞言,隻是談談一笑,

    囑咐道;“兄長,勝負尚未可知?不可掉以輕心。而且此事必須保密,最好暫時隻有你我二人知曉便可,若是走露了風聲,就功虧一簣了。”

    常宮邊南自然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邊常宮兄弟二人自把計策定下。

    且說這裴亂把撤軍的消息帶到雲芝營中,導致營中將領一片議論不解,

    唯有那軍師徐世基看完常宮遙的書信,心神領會。

    當即下令,明日辰時整軍出發,往顧城回撤。

    第二天五更時分,天祚八萬邊軍便棄營寨,丟輜重,甲倒盔歪,逃命似的往顧城方向撤退,著實是有些倉皇逃竄,狼狽不堪的模樣。

    另一方,這沙陀和鐵勒二王早起升帳,剛於王帳中坐定,正欲商討今日如何攻打雲芝城。

    隻聽探馬來報,說今日辰時初刻,天祚八萬大軍丟盔棄甲,拋下雲芝城,往顧城方向逃走了。

    具體原因好像是因副將裴亂與軍師徐世基意見不一,造成分裂。副將裴亂今日更是帶領自己所部,朝塔羅城而去了。

    二王聽此消息,頓時大笑。

    洋洋得意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等尚還此處煩惱破敵之策,看來真乃天助我也。”

    當即就要點將出兵,截殺敵軍。

    二王正要披掛上陣,隻見那帳中班列中轉出一人,上前諫言道;“兩位王上且慢,依臣看來,天祚軍此退,恐是有詐,咱們何不再派人考察一番,以求萬全。”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鐵勒王的軍師,名喚查爾木,乃是反叛聯軍中智囊般的人物,頗有計謀。

    聽聞自家軍師如此說來,鐵勒王頓時也有些麵顯猶豫,查爾木這些年來為自己出謀劃策,甚是有功,他之言語,不可不聽。

    不過一旁的沙陀王卻道;“我看軍師多慮了,我們攻下雲芝城那也就是指日可待之事,天祚軍知我勢大,守城不住,自然棄城而逃。

    此時,我們正要趁其軍心不穩,軍容散漫的之時發起攻擊,才能一舉滅掉這八萬天祚大軍。”

    “這……!”

    查爾木也不好反駁,此時確實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但是就怕這良機暗藏凶險呀。

    看了一眼還在猶豫的鐵勒王,

    沙陀王繼續說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此良機,豈能錯過。別說我們尚且不知天祚軍是否有埋伏。即便有埋伏,他們才區區八萬人馬,我們有三十萬大軍,怕他作甚?”

    聽完沙陀王的話,鐵勒王覺得有理,點頭稱是,再次下定決心。

    “王兄所言極是,本王險些錯失良機,咱們這就立刻合兵,追殺軍天祚大軍。”

    鐵勒王已然如此,那查爾木也不敢再多言語,隻得暗暗祈禱那天祚軍不如自己所料那般。

    二王點將調兵,總聚三十三萬兵馬,傾巢而出,氣勢洶洶,往天祚軍撤退的方向殺來。

    短短一個時辰,一部分敵軍已追了上來,一番大戰過後,天祚軍又折了七八百人。

    “前麵是何地?”徐世基對著剛探路回來的哨騎問道。

    哨騎道;“報告軍師,前麵乃是敗軍裂,這穀四周皆為峭壁,穀中隻有一個出口和一個入口,咱們須得快速通過,不然被堵在此地,隻有死路一條。”

    徐世基道;“傳令,全軍以最快的速度穿過敗軍裂,請高適之將軍前來見我。”

    “是……”

    戰場廝殺,猶如追星擒月,天祚軍才去不多時,沙陀鐵勒二王大軍已追至敗軍裂穀前,

    卻隻見有一將軍獨領五百天祚軍在穀前相拒。

    那鐵勒王見狀,正要下令衝殺,隻見先前那營中軍師查爾木從右側急勒馬上前,

    言道;“大王且慢,前麵那穀喚做敗軍裂,傳聞有史以來,在此地發生的大小戰役不下百次,但卻從來未有人真正在此取得過勝利,所以因而得名。

    那穀中四周懸崖峭壁,唯有一道入口和出口,那徐世基隻留五百餘人在此,必然在其中設下埋伏,若咱們陷入其中,那便是絕路了。”

    聽到查爾木所言,鐵勒王急忙問道;“既如此,軍師有何良策?可助本王破敵。”

    查爾木道;“天祚軍既有五百騎在此,大王也隻需遣一上將,領五百兵士衝殺過去,虛實立刻便知。”

    “軍師所言甚是。”

    鐵勒王聽從查爾木的建議,隨即喚來大軍中一員將軍,令他也率五百騎兵去一探虛實。

    見敵軍隻有五百餘人衝殺過來,天祚軍這邊將軍也領兵迎了上去。

    一番廝殺過後,各有損傷,兩將交鋒,十來合下來,隻見那天祚將軍虛晃一槍,賣了個破綻,撥開敵將,

    轉身喝了聲撤退,便策馬朝穀中逃去。那五百敵兵見天祚軍敗走,也躍馬揚鞭追將過去。

    山丘上的沙陀王和鐵勒王遠遠地看著這邊的廝殺,見天祚軍敗走,心中甚是歡喜。

    隻待前麵傳來消息,便揮軍掩殺過去。

    可是,那五百人馬進入山穀中許久,卻還未見一人一騎出來。

    “莫不是麵真有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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