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妻子確診漸凍症，已經四年了。

    期間嚐試過各種療法，最終……還是無法避免的做了‘氣切’。

    漸凍症患者大部分三至五年壽命，部分可以拖到十年，少數嚴重的可能幾個月就沒了。

    而妻子已經到平均壽命了。

    這也是為什，李二牛選擇孤注一鄭的原因！

    這四年兩人攜手走來，沒人能懂的麵的辛酸。

    梁韶雪不止一次的說過，我死了你怎辦的話！

    一年前就差點兒死去，最後還是憑著頑強的意誌，硬生生挺了過來。

    也曾說過，如果他累了，堅持不住了，就送她走的話！

    隻要他不願再堅持，那她也就可以鬆懈下來了。

    所以，妻子剛才那句話到底什意思，李二牛是明白的。如果那顆藥丸是毒藥，那妻子也會毫不猶豫的吃下去。

    他喂什，妻子就吃什！

    咚咚。

    “進！”

    “主任有事？”

    進來的是病房區的主任。

    “二牛，院長找你，你忙完了就過去一趟吧。”

    “我知道了。”

    李二牛沉默了片刻，點點頭。

    電煮鍋，熱水煮沸有一段時間了，藥液應該好了。

    用毛巾包裹住，擰開蓋子抵在妻子鼻間。

    “來，聞一下。”

    “我，聞……不到的……嗯？”

    當漸凍症患者呼吸肌麻痹後，她就無法自主呼吸了，也即是無法通過鼻子呼吸空氣。

    空氣無法通過鼻子進入肺部，而是靠呼吸肌模擬呼吸頻率，直接通過管子輸送到肺部的，所以梁韶雪現在是聞不到氣味的。

    然而當藥液抵在鼻間時，那蒸騰出的熱氣卻仿佛是忽然有了生命一般，喊著號子排著隊的徑直的鑽進了梁韶雪的鼻孔。

    一年了，終於再次聞到了氣味。

    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很仙！

    猶如鄉間小路，雨後混合著泥土的草地芬芳。

    很清新了。

    隻一瞬間，梁韶雪便感覺肺部麻酥酥了起來！

    “有味道？”

    看到熱氣似乎跟有生命般鑽入妻子的鼻腔，李二牛激動了起來。

    “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