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還以為他是個什大才,沒想到也隻是想到這樣的法子。”
涼州營中,一些人在底下揶揄。
“帝尊閣說他是全才,我也期待他使出個什妙計,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要打正麵戰場……”
幾個參將在私下飲酒,竊竊私語,語氣中滿是不屑。
“以沙石做甲,經得住什……”
“按北涼軍的腳程,明日就能兵臨城下,就靠這些裝備出去應戰嗎?”
“……”
主營中,看過甲後,眾將態度也是不一。
“接到沿途斥候傳信,肅州的北涼軍已經大肆出城,朝著涼州方向奔來。”魏然的副將稟報道。
“少師,明日若羅陽那廝不上當,咱們就是隻能硬碰硬,或是龜縮不出……”
魏然道:“甲雖然防禦不錯,可是太重了,不利於長時間作戰。”
“魏將軍,少師這樣安排,自然有他的深意,肯定不會有事的。”魯信展現出信任。
但更多的,是有點拍馬屁了。
魏然與他不一樣,作為涼州營主將,一旦兵敗他是最主要的負責人,自然心中忐忑些。
方覺道:“我原本也沒打算,非要與羅陽打一場,不過他若是一定要打,甲就可以派上用場。”
“我叫你們,給甲塗上黑色的樹漆,塗得如何了?”
“差不多都做好了,不過時間有限,隻有三千黑甲,我們的戰馬不是重騎兵配置,承受不住高負重長時間的作戰。”林北也說道,覺得還是提醒一下。
之前都以為,少師應該有什奇謀妙計,可以一戰定乾坤。
可是現在看起來,少師好像根本沒有在認真準備,這一場戰鬥的勝負他好像不是很在意。
因為凡事,他都沒有親自在場監督,很放心下麵的人去做。
“三千黑甲,夠了……”
方覺又問:“戰馬呢?讓你們將馬鬃染成黑的,可有做好?”
“也差不多了……”魏然完全不知道,少師這一手是想做什。
“那就夠了……今夜安排三千黑甲兵,駐紮南城外,明日北涼軍從西城門來時,叫他們全力從南城門繞至城西大門。”
“啊?為何不直接在城西?”眾人皆是不解。
方覺搖頭:“這一戰,就算有我籌謀,有甲的出其不意,我們也要付出代價。”
“如果羅陽那廝識趣,那就趕他出關,若實在要想戰……”
說到這,方覺看了一眼,自己靠在牆角的琴盒。
這樣的盒子,隨行護衛的百戶營,人手有一個。
這幾日不論是燒製水泥,還是澆築甲,方覺都不在現場,隻因他去監督做更重要的事情去了。
火槍這個神器,方覺暫時不想暴露,過早暴露會讓世人警惕。
等火槍局穩步發展,拿出大量火器,直接掃平天下,那才是理想狀態。
所以眾將沒有猜錯,方覺原本也不想要,非得與羅陽打一場。
他一定會贏,但不想犧牲過大。
“少師?”
見方覺話沒說完,眾人還有些想知道下文。
方覺卻道:“不要小覷了羅陽,明日他若真出現在西城門外,那其南北兩道城門也可能被他攻擊。”
“將計就計?”魏然明白。
“他若看出這是個陷阱,必然知道我們重兵壓在西城,那就有可能攻其他地方。”林北緩緩點頭。
這種疏漏,作為設計的一方,常常還會忽略。
“如果發現雪隼或是信鴿,出現在城中,卻不落在何安身旁,那就說明羅陽在城中還有其他眼線……一概射殺。”方覺道。
“少師放心,這些事情一直都有在意的。”
在有準備的情況下,那天落在何安肩頭的那隻雪隼,原本也是有機會被射下的。
“那就各自回去準備吧……”
……
一下午,方覺都在睡覺。
入夜之後起來吃了晚飯,就在營中醒等著。
典一不解:“少爺,你為何要睡這早,晚上不睡明早哪有精力作戰?”
正在舒展筋骨,方覺笑了笑,看向不遠處的西城門方向。
“羅陽一定知道,這是個陷阱,他也一定會來……隻是會不會在明日拂曉來,就不一定了。”
典一:“少爺的意思是,北涼軍可能會夜襲?”
“那各位將軍有準備嗎?”
方覺輕哂:“他們不過是順著我說話罷了,給幾分麵子,在我麵前顯得不夠聰明一些……你真以為他們已經蠢到,什都需要我這個外行來提醒的程度嗎?”
“啊?”典一微怔,而後恍然,“原來不止文官花花腸子多,武將也難當啊。”
最難的不是做事,而是做人。
隻要是人治的世界,會為人處世就一定比隻認真做事的人,更容易升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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