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消息?”
對於肅州的情況,方覺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聽聞那個叫蔡言的禦史,留在了肅州,暫時充當著州府府台的角色,也不知道他幹得怎樣。
“何鋒在離開肅州前,替蔡言抓了一批在賑災中貪腐的官員。”
“不過肅州留守的千戶將官,不敢幫蔡言做得太過,那些人雖然被羈押,但蔡言根本不能對他們訊問。”
“甚至,已經有人上下通關係,讓吏部與戶部向蔡言施壓。”
聽到這番話,方覺惱怒中帶著淡然。
他早就知道,再嚴酷的局麵,都會有人為了利益鋌而走險。
何況,賑災這種事情,可以上下其手的方方麵麵,都藏著太大的利益。
就說那粥棚,隻要將粥熬稀一些,甚至不必稀太多,讓人看不出來明顯區別……可幾個月下來,掌管此事的人,可以截下一成以上的糧。
這就是數萬兩白銀了。
這些小官員,得做幾輩子官,俸祿才能攢出這個數?
怎會沒有人心動呢。
此番,方覺打算回去的時候“路過”一下肅州,也是打算管一管此事的。
他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征北將軍,大夏少師之名,才是他目前最大的職銜。
這個虛銜沒什權力,但隻要有別的實權,這個虛銜就大有可操作的。
“聽聞,有人意圖行刺蔡言,好在有高手暗中保護他。”葉紅衣看向方覺,說出另一個消息來。
魏楓詫異:“是大將軍派遣的高手嗎?”
方覺輕笑點頭,這的確是他安排的。
“我讓柏青去寧州時,留下幾個懸劍司高手,暗中保護一下蔡言,否則他隻怕早就沒命了。”
何鋒在肅州的時候,那些人不敢對蔡言下手,忌憚何家的勢力。
可何鋒一旦離開,想蔡言死的人,那就一下子都跳出來了。
“蔡大人實在是個耿直忠臣,肅州在他代管下,竟漸漸有了些活力,我看陛下沒必要派其他人去接管,就讓蔡言做這個府台算了。”葉紅衣笑道。
方覺也輕哂,蔡言確實有能力,也敢做事,但他實在是沒什靠山。
哦,現在這玩意兒叫做,政治資源。
蔡言這樣的人,再有能力,也得熬資曆,然後在禦史台缺的情況下,才有機會進京做殿前禦史。
所謂殿前禦史,便是禦史台中,有資格能上殿麵軍,參與朝拜的禦史官員。
這些禦史與外地的禦史不同,每個人都可以做秦時益那樣的鐵頭娃,有參奏之權,能做到的事情太多了。
甚至有膽子的人,還敢參皇帝一本。
而在成為殿前禦史之後,才有機會被陛下青睞,將他調任實權部門,仕途才算真正打開局麵。
做禦史,就隻有這一條晉升路。
“蔡大人的耿介,做個府台屈才了,這樣的人應該進禦史台,替代齊靜春那樣的角色。”方覺正色道。
“兄長要為蔡言謀職嗎?”葉紅衣詫異,她極少聽到方覺說,某個人可堪大用,並且還露出這樣的傾向。
魏楓假裝不在意,暗中豎起耳朵,想聽下去。
“何須我替他謀職?”
方覺笑道:“別忘了,持天子劍的秦鐵頭,現在就在甘州。蔡言在肅州的種種功勞,別人看不見,同為禦史台的秦時益是看得見的。”
秦鐵頭?
聽到大將軍為秦時益起的外號,魏楓也不禁暗笑。
那個秦大人,好像還真的是頭鐵之輩,這個名頭沒有辱沒他。
“是啊,秦時益一向忠耿,若他願意抬一手蔡言,此番蔡言絕對能官升幾級,做個殿前禦史很有機會。”葉紅衣點點頭道。
“可是,秦大人會如此嗎?”
“秦時益不是那種嫉妒賢才之人,他雖然頭鐵喜歡告狀,可被他調查過沒出事的人,他也會願意在殿前說好話,不然他豈能在朝中有人支持。”
幾人皆是點頭。
這秦時益,倒還真是如此,他告狀不是因為小人心理,而是一根筋地隻認對錯。
這樣的人願意親近的人,也定然是人品值得肯定的。
“大將軍,大軍渡河完畢。”程傑趕來,稟報道。
方覺等人,乘坐最後一艘船,帶著戰馬過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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