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尾祭禮,已至。
皇帝下旨,百官與親貴,都要到祭天現場觀摩。
方覺想摸魚,但這次也跑不掉了,因為作為太子少師,他是要參加部分儀程的。
好在,太子還沒立,方覺隻需站在那兒即可,不需要配合太子做什。
不過饒是如此,大半日下來,還是僵了腰杆。
“少爺,你說這祭天有什用,年年都祭,年年都遍地災荒或是兵禍。”
回去的馬車上,典一趕著馬,哼道:“我看,這世上沒有天,要不就是老天爺壓根兒不憐憫世人,拜老天爺不如多施仁政。”
方覺揉著腰,笑道:“你倒是個通透的。”
“祭天,說白了是求個安慰,免得讓天下人議論,說陛下不敬天地,才導致各種災難。”方覺搖了搖頭。
民情,才是祭天的主要原因。
封建皇朝的統治者們,難道當真不知道,世上沒有什仙神可保佑世人嗎?
他們知道,且是真正的唯物主義,完全不會相信有神仙的,不然做事也不會那膽大包天。
相信有神,那是讓百姓相信的,他們自己做做樣子罷了。
若真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那些貴族還敢那囂張,還有人敢殺人犯罪?
開什玩笑。
膽子越大,越是有權的人,都越是不信仙神,隻是利用這種傳說來為自己鍍金,以及遏製百姓過度膨脹的膽魄。
“少爺說得對,我看這祭天真沒必要,要是我做皇帝,一定取消這些莫名其妙的多餘事情。”典一嘲諷道。
方覺搖了搖頭,知道這貨是個膽大包天的:“你小聲點兒,別連累我被株連。”
“哈哈,怕什,若是有人揭發,當夜就斬他的頭!”典一大笑,神情張狂。
帝尊閣上的人,多少都有點兒蔑視皇權。
從骨子,這群人就對皇權,沒有什敬畏。
這也是方覺,很快能融入進去的原因,他們都是務實者,且不敬權勢。
隻有有這樣心態的人,才敢真正做大事。
而方覺的大事,不止是幫著夏皇一統天下那簡單。
“少爺,咱回莊上嗎?”出了宮城,典一便詢問道。
方覺頓了頓:“去一趟懸劍司吧……”
“哦。”
……
懸劍司府門前,方覺下轎。
典一翻身下來,將馬車的韁繩遞給旁邊的懸劍司府兵。
懸劍司的人,都辯識得出京城豪傑,畢竟就是監察百官的,人都認不清怎監察?
一府兵上前,牽走了馬車。
又一人來:“少師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要事,可要卑職去稟告首座大人?”
“不必了,不是公事,就不要驚擾肖首座了。”方覺擺手道。
那人很機靈,道:“那,卑職去請葉大人?”
“不必,我自己去找她吧,這地方我熟。”方覺隨意道。
便也不由那府兵,多說什話,便帶著典一淡定地走進去了。
“得,能帶護衛帶兵器進我懸劍司府衙,也就您少師大人了……”那府兵無奈一笑,退回去繼續看門。
懸劍司,方覺來過多次了,說熟是半點不假。
這幾個月,懸劍司也沒整修過,與以往一模一樣,照著記憶方覺就尋去了葉紅衣的書房。
“誰來了?”還隔著很遠,葉紅衣便問了一句。
方覺不語,笑著走了進去。
“兄長來做什?”葉紅衣聽出了腳步,連忙起身,從書案旁走過來,笑看著方覺。
典一很自覺,沒有跟進來,守在門外。
“兄長,坐這。”
葉紅衣拉著方覺,將他按在了自己方才坐的椅子上。
一坐下去,還有些餘溫,不冷。
“你也坐。”方覺指著一旁的凳子道。
葉紅衣搖了搖頭,笑道:“近日陛下派禮部的一位大人,來教過我禮數了,就有說過將來在家,兄長坐我就不能坐,得陪站著。”
方覺白眼:“我家不是禮部,別管這些虛的,在陛下麵前可以講禮數,除此之外你可以忘記禮部教你的那些。”
“你我就當是江湖兒女,隨性而為即可,不必處處思量是否逾越規矩,那活得太累了。”
“兄長此言當真?”葉紅衣眼前一亮,她隻是故意這樣說一下,以示自己成婚後願意收斂性情,不會嬌縱。
卻沒想到,方覺對她根本不做任何要求。
甚至可以,比在懸劍司內更隨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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