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
琴女從未見過那樣的劍光,極致的白光坍縮成一條線,感覺世間萬物都能被切開。
泄露的劍氣環繞著,猶如躍動的絲絲閃電,僅僅是泄露的劍氣,便將地板層層掀開,斬開一道巨大的豁口。
瞳孔中的劍光驟然加速,時間恢複正常,而後便見以書生為起點,一道猙獰的劍痕分割煙雨舫,蔓延至甲板。
方央躍到半空,渾身寒毛倒豎,他連忙回頭望去,劍光頃刻間將其吞噬。
他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仿佛連恐懼都被那劍光斬滅。
劍光去勢不減,將樓船前端生生劈開一道豁口,而後沒入雲河之中,炸起滔天水花,驚得兩岸群眾連連後退。
淅瀝瀝。
亂飛的水花灑落在柳枝上,跌落在書生衣衫上,打在古老的石橋上,人們不可思議的望著煙雨舫。
“怎回事,難道打起來了?”
“先前那是什光,我感覺聽到打雷聲,嚇得老子一哆嗦。”
“劍,那是一道劍光,生生將煙雨舫劈開了!”
……
人們震撼的望著煙雨舫,隻見豁口處尚有煙塵環繞,滾燙的劍氣將大片河水蒸發,升起嫋嫋水霧。
眼見煙雨舫出現狀況,原本倚靠欄杆的人們不淡定了,紛紛跟著煙雨舫向下遊而去。
途中還有不少人離去,顯然是呼朋喚友去了,有看準商機的船夫,搖著烏篷船拉客人,在後緊追慢趕。
有心人已然產生預感,今夜的煙雨舫,恐怕會出現了不得的大場麵!
煙雨舫中,秦修飲盡杯中酒,朝琴女微微頷首,旋即掃視大堂中留下的人,這麵大多都是普通女子。
對於方央那種人來說,這些青樓女子,不過是掩飾殺手的工具,用完即可隨手扔掉,不必管她們安全。
方才秦修大殺四方的景象,已然震懾全場,她們瑟瑟發抖的站在原地,不敢有分毫動彈。
“還請公子饒我們性命。”琴女擋在眾女前方,朝秦修欠身行禮,道:“在這煙雨舫中,我們沒有自由,隻是任人擺布的木偶。”
琴女肩頭的衣衫滑落,露出雪白的香肩,其膚如凝脂,骨若刀削,眼眸微微閃動,帶著些許淚光,楚楚可憐的望著秦修。
“我這些妹妹都是苦命人,大多是被拐騙、強搶而來,命運本就淒慘,若是你能放過他們,我不介意……”
秦修看著瑟瑟發抖,互相依偎的女人們,心中不禁歎息,人們都知道煙雨舫是江城第一青樓。
殊不知繁華之下,是青樓女子如提線傀儡般麻木的生活,是求不得懵懂愛情,得不到家人父母寵愛的痛苦。
唯一擁有的是放棄靈魂的麻木。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這煙雨舫與其身後的巨鯨幫。
“今夜之後,煙雨舫便不複存在,各位姐姐趁現在離開吧。”
秦修露出溫和的笑容,拱手道:“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聽著青衣書生的話,女人們這才安心些,紛紛感激的欠身行禮。
不少人聽得煙雨舫將不複存在,更是喜極而泣,感歎道:“終於能脫離這個魔窟,做個堂堂正正的人了!”
“多謝公子。”琴女欠身行禮,咬著紅唇道:“此事過後,若是公子需要侍奉,我……”
她話音還未落下,卻見書生為她拉起衣衫,隻見他笑容溫和,道:“往後都不必如此了。”
琴女怔怔的望著書生,沒來由的鼻子一酸,心中蔓延出無盡的痛楚。
是啊,已經記不起是什時候產生這種念頭,出賣身體來換取生存的權利……琴女忽而留下眼淚,隨後堅決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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