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眼瞎嗎，瞧不見宮主身體欠佳？

    青陽卻擺了擺手：“讓他們都候上兩個時辰，我得休息一會兒。”

    真是一刻都不得閑。

    爻國一滅，天神本該趁虛而入，但它們能動用的力量突然就少了；許多活計原本由爻國去做，眼下一時之間卻沒有合適的人選，隻能再苦一苦青陽了。

    長期來看，照這樣下去，靈虛眾神在閃金平原的影響力必然提升；但就眼下而言，這段尷尬期還會持續一段時間。

    

    

    ……

    天早就黑了，但白子蘄離開幽湖小築後並沒有返回天水城的神廟休息，而是打算到湧泉山莊轉一轉。

    逃犯住了好幾個月的地方，他不可能不去察看。

    青陽告訴他，那人去莊空，賀驍已經帶著手下逃走了，但她還是讓白坦派一隊人馬看管山莊。

    天水東郊總有流民遊蕩，他們要是進山莊翻箱倒櫃，白子蘄想觀察的現場就會被破壞殆盡。

    老國師還是這體貼，白子蘄按了按太陽穴。

    此時他們路過一條小溪，溪邊還有成片密林。

    人一到，成群夜鳥驚起，撲簌飛遠。

    這反而說明溪邊的林地很安全，沒有掠食者。

    白子蘄環顧四周：“這是什地方？”

    青陽還特地派一名青衛給白子蘄指路，這時就回答道：“這是桃溪，溪邊的桃林一到夏季就長滿甜桃，城人喜歡來這摘桃。”

    “桃溪？”這個地名在白子蘄跟青陽的對話中出現過，“前幾天，這是不是發生過一場大戰？”

    “啊，是的。”青衛點頭，“前麵溪邊被炸出一個大坑，邊埋著一具巨大的魚屍。”

    “魚屍？去看看。”

    “官府怕惡臭疫疾，著人就地掩埋。”青衛在前頭領路，走不出十來丈，溪邊的空地上突現一個巨坑。“嗯？我記得這個坑已經被埋起來了，怎又給挖開？”

    

    

    “當時這傳出一記爆炸，驚天動地，我們趕來一看……咦！”他一邊回憶一邊低頭，結果一看坑內就呆住了。

    魚屍呢？

    他還特地舉起火把往下探照，但坑底盡是黃土，顏色豔麗的魚屍不翼而飛！

    白子蘄見他情狀，就知道事有蹊蹺：“魚屍不見了？”

    “是、是，原本就在坑底，我親眼所見！”青衛撓了撓頭，“難不成是被人挖出來吃掉了？附近的流民很多，他們餓極了什都吃。”

    “那魚屍應該是曹聞道的妖傀，普通人誰吃誰死。”白子蘄很幹脆道，“下去看看。”

    這兒距離賀驍的湧泉山莊很近了，步行也不用半個時辰，白子蘄覺得，有必要一查。

    於是眾人跳下坑底檢視，一邊聽這青衛描述當天的現場。

    坑底有刨掘過的痕跡，白子蘄的手下們找到幾段白慘慘的魚骨、幾塊殘破的魚皮。

    就如青衛所言，魚皮是暗紅色、帶斑點，但魚皮魚骨都有啃噬過的痕跡。

    侍童根據牙印比劃了一下，接近飯盆大小：“不管是什東西啃噬魚屍，它的嘴得有這大！”

    這寬大的嘴、這尖的牙印，不可能是人類，也不像虎狼。白子蘄皺眉，什生物的咬痕是這平直？

    侍童又道：“看起來，魚屍真是被吃掉了。”

    白十七指著魚骨：“就這幾段骨頭，能拚出一條大魚？”

    “……”

    

    

    白子蘄沉吟：“不管是什怪物，魚肉沒少吃。”

    吃了曹聞道的妖傀還沒事兒，這是什銅腸鐵胃？但是白子蘄先前與青陽交談，她也不知道曹聞道具體帶出哪幾隻妖傀，更不知曉賀驍的手下如何應付。

    曹聞道的死因，是腦袋被咬下來。刀削斧砍都很平滑，那種參差的創口是生物所為。

    青陽也說過，曹聞道生前懷疑湧泉山莊頭藏著一個妖傀師，而桃溪爆炸當晚，賀驍被青陽拖住了，並未參與這的戰鬥。

    也就是說，曹聞道可能被對方的妖傀師所殺？

    這樣看來，對方的妖傀相當了得。白子蘄可是很清楚曹聞道在業內的份量。

    不過眼下線索太少，他也隻得把疑問藏在心底，繼續前往湧泉山莊。

    他剛到，湧泉山莊的守衛就上前迎接，而青衛告辭離開。

    爻宮事變結束後，青陽離開天水城才得空派人進莊查看，沒找著賀驍，倒是找著了七八個在莊子搜吃搜喝搜刮財物的流民。

    “當晚守在這的宮衛呢？”白子蘄一邊巡視湧泉山莊，一邊提問，“趙頌沒帶所有手下進宮吧？”

    “宮內生變，他們大部分都趕回去了，這隻留下十人左右。”守衛答道，“但是賀驍突然帶手下返回，並把這十人抓了起來，打暈關在柴房。”

    白子蘄眉頭緊皺：“你是說，宮變當天，賀驍先逃走，然後又回來了？”

    “是的。”

    “他回來山莊做過什？”

    “這就，這就不太清楚了。”守衛恭敬回答，“那十個宮衛都被打暈，不知後事。我等趕來時，還抓住幾個混進來吃喝的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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