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功力之高,果真驚世駭俗!他這一彈指,不僅崩碎了李春來手中短刀,而且石子在擊中短刀之後,又精準彈射到了李春來的膻中要穴,令其再也動彈不得!”
哪怕是喬峰這樣當世罕見的高手,在見到柴信此番出手之後,也不由心中震撼。
“這其中的眼力、指力、內力、反應力……我隻怕再積蓄十載,也未必趕得上!”
他心中所想雖有誇張與自謙之嫌,但也足以證明其對柴信表現出的實力是很等驚訝。
“閣下是誰,為何插手我丐幫事務?”
卻在這時,白世鏡最先回過神來,居然以一副大義無畏的神態望向柴信,但在眼底卻閃過一絲懊惱與憤怒之色。
這些許的情緒變化,旁人或許不曾察覺,但熟讀原著的柴信,卻是看的分明。
這個白世鏡,看似是在追究李春來及其背後假傳幫主號令的真相,實則卻是在逼迫對方,講出喬峰是契丹人的秘密!
不錯,李春來確實稱得上是個鐵骨錚錚的硬漢。
全冠清和白世鏡聯手,打算借著從康敏處得知的喬峰身世,令其身敗名裂。
於是便先將消息告訴了一批人,以便支持他們後續的行動——李春來便是其中之一。
但李春來之所以聽從他們的意思,卻不是為了自己能夠趁亂獲得好處,而是確實擔心一個契丹人擔任幫主,會給丐幫造成無可估量的損失。
否則,他若真是貪慕權勢榮華之人,方才也斷然不會那般果決地便要自裁明誌。
白世鏡看似是在大義凜然地履行身為執法長老的職責,但實際上,卻是按著與全冠清的謀劃,一步步揭開喬峰的身世。
如此,全冠清的作亂之舉,便成了顧全大局,為整個丐幫考慮。
在場除了柴信以外,還有一個人也看出了些許不對勁,便是喬峰。
喬峰看似粗狂,實則心細如發。
白世鏡方才看到柴信出手的一瞬間,所表露出的那種驚怒和懊惱,雖然轉瞬即逝,卻仍然被他敏銳地察覺到了。
他雖然不明白對方在謀劃什事情,但心底卻已升起疑慮。
“我對丐幫而言,確是外人不假。但喬峰是我的結義兄弟,他的事情,我卻決計不能坐視。本來可以說開的事情,這李春來若是死了,豈不徒然生出疑點?”
柴信說話之間,腳下輕輕一點,竟如鵬鳥振翅似的,那間掠出數十丈,徑直來到白世鏡身前。
他不能讓事情按照原著那般發展,更不能任由白世鏡等人按計劃行事,故而打算主動出擊。
“若我所料不錯,足下應當便是丐幫執法白長老吧?”
柴信仍是負手而立,以一種仿佛看穿了一切的冷硬眼神,死死地盯著白世鏡。
白世鏡雖然自認為所作所為天衣無縫,但被他這樣的眼神一盯,竟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慌亂,眼神不受控製地慌亂了一。
但他能坐到丐幫執法長老的位置,自然有其不凡之處,很快就恢複如常。
“原來是幫主的結義兄弟,恕白某眼拙,失禮了!不過,此事畢竟是我丐幫內務,還請足下莫要插手。”
白世鏡說話時神態不卑不亢,恢複了丐幫長老應有的沉穩與自信。
然而,柴信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整個人腦袋一片空白。
“也罷,我不插手丐幫內務,隻問白長老一個問題……”
柴信在白世鏡身旁緩緩踱了幾步,淡淡地說道。
“好,隻要足下不幹涉本幫之事,盡管問便是。隻要白某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白世鏡雖然疑惑眼前這個從未謀麵的年輕人,為何要對自己發問,但卻還是本能地維持了一個正直敦厚的君子形象。
“不知八月十四那天晚上……白長老在何處安寢?”
柴信問這話時語氣極為溫和,聲音也並不算洪亮,但落在白世鏡耳中,卻如平地起了一聲驚雷!
他怎也沒想到,柴信居然會問這個!
猝不及防之下,白世鏡渾身如遭雷擊,臉色不由自主地迅速變得蒼白,連身形都有些發顫。
“我……你……”
心神俱震之下,他呆愣片刻才意識到不對,趕忙開始編造謊言。
但聯想到方才自己那一瞬的失神和變色,他不由地越發驚慌,開口時隻覺得嗓子發澀,支支吾吾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本來丐幫眾人,都對柴信方才的所為感到莫名其妙,同時也有些不快。
畢竟白世鏡是自家人,而且誠如其所言,今日之事乃是丐幫內部事務。哪怕柴信武功高強,又是幫主的結義兄弟,也不該在此時隨意指手畫腳。
包括喬峰在內,都覺得柴信此番所為似乎不太妥當。
但是,喬峰雖與柴信相識不過半日,但卻相信自己的識人之能,覺得自己剛認下的這位大哥,絕不會無的放矢,更不會害自己。
因此,他才選擇靜觀其變。
但是眼下,眾人看到白世鏡在柴信一個看似尋常的問題之下,居然表現出了這樣慌亂的神態,自然都開始心生疑慮了。
他們雖然對於整件事情,都仍是一頭霧水的感覺,但是卻隱隱察覺,內情隻怕比他們想象的還要複雜。
“白長老方才不是說,隻要你知道,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難道你八月十四那晚歇息在了哪,都不知道?”
柴信偏過頭,眸光如冷電,淡淡地瞥著白世鏡。
“我……我方才不過是在回想罷了!我現已想起來了,那晚我睡在……”
白世鏡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到底知道什,但卻知道自己不能再被他牽著鼻子走,於是便要扯謊。
但是,柴信卻陡然一聲暴喝:“你睡在了馬副幫主的房,馬夫人的床上!是也不是?!”
他這一聲暴喝當中,摻雜了雄渾內勁,竟如雄獅怒吼,在寂靜的夜色中震徹天地,令得場間眾人都覺得有些晃神。
他就是要用這樣當頭棒喝般的突然發難,讓白世鏡一再慌亂,從而露出馬腳。
白世鏡是首當其衝的靶子,自然比其他受到波及的人要難受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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