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輯的時間久了，眼睛有些累。雲湉湉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扯下手腕上的黑色皮筋，將散至身後的長發簡單束紮了一下。

    拆了袋高沁雪給她帶回來的敷眼罩，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仰靠在椅子，把眼睛敷上。閉眼小憩。

    之前頻繁被騷擾，再次搬家後她長了個心眼，擔心個人信息會泄露太多，已經有很長一段不敢再直播了。

    好在搬家後沒再起什波瀾。目前固粉的模式都靠視頻發布，提前把視頻錄製好，再仔細剪輯一下。隻要更新頻率跟上，她的粉絲量也能勉強□□。

    眼底的酸脹感漸消，昏昏欲睡之際，她聽到擱置桌角的手機震了兩下。

    昏沉的睡意被攪散。她揭開眼罩，用指腹打圈按摩了幾下眼部輪廓，拿起手機看新消息。

    【鏡：冒昧問一下，介意我把你的照片設成屏保嗎？】

    段溪鏡！她立馬清醒過來，坐直了些。

    設成屏保？用她的照片？

    這是什意思？

    雲湉湉看著消息框的那行字，憶起他翻看照片時的專注模樣，嘴角抿起笑意。

    要怎回他呢？

    直接同意？會不會顯得她太不矜持了？會覺得她是個隨便的人嗎？

    那要是拒絕呢？又好像有點矯情。會不會打擊到他的自尊心？

    竊喜之後她犯了難，在消息框戳戳點點了好幾下。

    寫了刪，刪了寫。如此反複了幾次，最終還是把消息發了過去。

    【水中甜：我倒是不介意，就怕旁人看了會誤會。】

    【鏡：誤會什？】

    他秒回。

    秒回！該不會是一直在盯著對話框吧？

    那她刪刪減減的小動作，豈不是都被他瞧了去？

    雲湉湉心覺不妙，指尖懸在屏幕上頓了數秒。還在糾結要怎回，就看到他又發來了新消息。

    【鏡：誤會了才好呢。我要真有這漂亮的女朋友，是我的福氣。】

    【鏡：我的意思是，高顏值有利於長壽。這是有科學根據的。】

    他像是在急於為自己的上一句話辯解，接連發來的兩條消息之間幾乎沒有停頓。

    雲湉湉看著手機屏幕微微一愣，隱約能猜到他此刻尷尬抓包的表情。忍俊不禁。

    【水中甜：那你可以每天多照照鏡子，肯定利於長壽。】

    【鏡：這算商業互吹嗎？】

    他顯然是看懂了她的玩笑話，順利接上了這個梗。

    【水中甜：算是吧。】

    【鏡：那我就當你同意了？】

    【水中甜：嗯。】

    【鏡：那我可真把你的照片設成屏保了？】

    【水中甜：為了你的長壽大計。】

    【鏡：肯定能長壽。謝了，晚安。】

    【水中甜：晚安。】

    “你是豬啊？睡那死，按這久的門鈴才來開門。”顧鶴琪一進屋就開始抱怨。

    “你好吵。”雲湉湉的眼睛還沒能完全睜開，眯縫著眼捶了一下他的背。關上門往走了幾步，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什味兒？”

    “榴蓮。”顧鶴琪把提拎進門的兩大袋榴蓮放入廚房，打開水龍頭洗手，道：“給你整了倆大的，你看著發揮。”

    “你能給我整點不味兒的東西嗎？不是螺螄粉就是榴蓮的，是不是人啊你。”雲湉湉拉開領口嗅了嗅睡衣上沾到的味，歎氣道：“我這衣服又得沾味兒了。”

    “臭香也是香。”顧鶴琪甩了甩手上的水漬，拿杯倒水。

    “這榴蓮個頭好大，一次肯定是吃不完的。做點什好呢？”雲湉湉後腳跟過去，研究起了他帶來的榴蓮：“榴蓮千層？榴蓮燉雞？榴蓮餅？榴蓮酥？”

    “欸，榴蓮酥。這個好，就做這個。”顧鶴琪一口氣喝光了杯中的水，空杯一放，拉起兜在下巴上的口罩急匆匆往門前走：“我晚上下了班過來。”

    “什啊。又點菜呢？真當我這飯館子了。”雲湉湉還沒來得及跟他說上兩句話，就看他閃身出了門。

    總是來去匆匆的，在玄關打瞌睡的桔子都被他突然的關門聲嚇到炸毛了。

    “段醫生，”護士叫住了從引導台前路過的段溪鏡，給他遞了份文件：“這是倪醫生讓我轉交給你的，需要你簽個字。”

    “嗯。”段溪鏡止步接過文件。從白大褂口袋抽出筆，確認無誤把字簽了。

    文件遞回，瞧見有兩個護士躲在引導台後正頭靠頭寫著什，他好奇問了一嘴：“在忙什呢？”

    其中一個護士聽到他的聲音，立馬掩住了紙。像是擔心被他看到。

    段溪鏡詫異看向了另一個護士：“怎了嗎？”

    “沒忙什，玩兒呢。”另一個護士很默契地替同事打掩護，接話道：“名字筆畫測姻緣1，最近在院挺流行的小遊戲。打發時間的。啊，對了，悄悄告訴段醫生一個小秘密。”

    護士往右手邊偷偷打了個眼色，笑言：“我們科室的好多女同事都用段醫生的名字測過緣分指數了。”

    “不止我們科室，”一旁掩紙的護士插話道，“我看其他科室有不少實習醫生也在拿段醫生的名字練手呢。”

    “我們段醫生的人氣果然很高。”護士點頭附和道。

    “練手？”段溪鏡大致聽明白了她們的話意，略一琢磨，問：“那個什測姻緣的？要怎測？”

    護士驚訝看他：“段醫生也對這個感興趣？”

    “沒，就是好奇問問。”段溪鏡矢口否認。轉瞬轉了轉筆，筆插回袋口。傾身湊近，低著話音道：“其實我是有點好奇。那個……教教我，怎測？”

    關好辦公室的門，拿出一張空白a4紙，段溪鏡拉開了辦公桌邊的椅子。

    “唰唰唰——”室內隻剩了筆尖與紙頁的摩挲聲。

    他繃著嘴角，凝神看紙麵。表情格外嚴肅認真。

    細數完名字筆畫，先加後減，得了個數值10。

    10是怎說的？他戳開手機護士發給他的測試教程，查找10對應的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