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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霜儀躺在床上,她再一次的側頭,望著那扇依然緊閉了的門,大門黑漆漆的在濃厚的陰影之下,如同擇人而噬的野獸一般,隨時等著人上門。
裴霜儀的心皺了皺。
裴霜儀一雙白玉似的雙手放在自己身子兩側,用力撐起身子,腳尖便落在了地麵上。
地麵上是由大青石所鋪成的,一塊一塊放置得極為整齊,打磨的十分光滑。
□□的腳就直接躺在了冰涼的地板上,玲瓏小巧的腳趾微微蜷縮著,畏懼地板的冰涼,溫熱的身體中所有的熱量仿佛都漸漸流逝到了地板上。
但是裴霜儀卻也沒有穿鞋。
裴霜儀直接就這樣走了下來,推開了那這間房子離床邊最近的那扇窗子。
窗簾好像把屋內屋外分隔成兩個世界。
屋內暖氣亂竄,暗香浮動,盡是溫暖明亮的燭光,灑落在室。
屋外秋風瑟瑟,夜幕暗沉,唯有點點星子點綴在其中,孤單的努力散發自己微弱的光芒。
裴霜儀伸出手,手便出現在窗外。
冰冷的空氣激起裴霜儀身上一陣顫溧,可是她沒有顧上自己,她隻是微微皺著眉,望向旁邊那一片綠林。
樹葉隨著風的吹擊,幾下便飄零散落,發出一陣陣聲音,鬼哭狼嚎,在夜幕的裝飾下,奇形怪狀的樹椏也成了正在咆哮的惡鬼,它們張牙舞爪似要向裴霜儀這衝過來。
而在樹林的遠處是無邊的夜色,沒有星點燈盞。
那是蕭亦住的地方。
正是在裴霜儀剛從地牢中出來不久,心極為害怕,對於蕭亦的存在,總是患得患失。
裴霜儀的心一直處於不安之中,擔心這一切是一場夢,一場令她失望的夢,仿佛她一睜眼,蕭亦便會消失一般。
也因此,裴霜儀總是睜著一雙水眸,一刻也不放過地望著蕭亦,眼神中充滿了眷戀,仿佛是一個孩子望著母親一般,這讓蕭亦充滿了對她的心疼。
隻要蕭亦不在她視野的範圍之中,裴霜儀便會處於失神狀態。
無論誰叫她,裴霜儀都不會理會,隻有看見了蕭亦,她才仿佛擁有了靈魂,眼睛中恢複了神韻。
這樣缺乏安全感,極為依賴蕭亦的裴霜儀,讓蕭亦心中充滿了痛苦,恨不得拋下一切,去陪著她。
可蕭亦l同時心中充滿了一種隱秘的歡喜,她歡喜著裴霜儀,如此的依賴她這種感覺真的很讓蕭亦欲罷不能。
心中那卑劣的滿足感,讓肖一對裴霜儀更為愧疚,她竟然希望裴霜儀可以永遠的這樣依賴著她。
這樣陌生而又強烈的的占有欲的出現,也讓蕭亦一時慌了神。
蕭亦很清楚,從這種占有欲到之前蕭亦對於裴霜儀所生出來的複雜情緒,這絕對不是朋友之間的該有的情感。
可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蕭亦也知道這不是完整的裴霜儀。
這樣的裴霜儀,她雖然喜歡,可是她更喜歡的是那個永遠活潑可愛,嘴中嘰嘰喳喳的女孩。
所以,蕭亦這幾天總是一直陪在了裴霜儀的身邊,親手為她喝湯藥,帶她出去散步等等事情,都是蕭亦在陪著裴霜儀。
可也是因為蕭亦近日來抽出一些時間來陪伴裴霜儀,所以城中的事物也堆積了起來,至少城主府中常日蕭亦處理事物的桌子上放不下了。
但讓蕭亦長久的陪伴在裴霜儀的身邊,這是不可行的,至少現在不行。
對於在裴霜儀正視極為需要自己的時候而自己卻無法陪伴裴霜儀,蕭亦對他充滿了愧疚。
為了安撫住裴霜儀,也為了方便照顧裴霜儀,蕭亦特地的暫時住在了裴霜儀隔壁不遠處出的那個小院子。
直到蕭亦有了想要離開裴霜儀的意思的時候,裴霜儀會用空洞的目光望著蕭亦,卻不會說出一句讓蕭亦留下來的話。
可是正是這樣的裴霜儀,才更讓蕭亦無法原諒自己。
蕭亦輕輕的抱著仿佛失去了神采的裴霜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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