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遇見很好的人,因為你一直都是一個很好的人。
——晁西
說起我的年少,就必須提起一個叫木北的女孩子。
我第一次見木北的時候,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後來高中和她成了同學,名字和臉,也就對上了。
很多年前的一個夏天,我騎著新自行車穿梭在大街小巷,路過木北家門口。
許多吃瓜的人圍成一個圈,有勸解的,有看戲的,有湊熱鬧的。
男人拽著木北的胳膊,不顧及絲毫顏麵,用竹條狠狠的抽在她的背上。
木北跟隻狼崽子似的,眼神凶狠,頭發淩亂,死咬嘴巴,一句話也不說。
男人看木北這副樣子,心更加來氣,太陽穴上青筋暴起,滿腔怒火,又一腳把她踹倒在地。
木北偷偷望向躲在屋內隻顧護著兒子的女人,心想這腳踢得太輕了,應該再重些,死在他們麵前,大約就解脫了。
不過是小孩貪玩,功課做得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犯了滔天大罪。
男人在外工作受了氣,在家又見著寫作業心不在焉的女兒,脾氣上來,直接甩了木北一巴掌。
木北是個倔骨頭,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惡狠狠的瞪著男人。
“狗娘養的,瞪什瞪,供你吃供你穿,要你讀書,你捧著本書,裝樣子給誰看?”男人罵道。
在一張桌子上寫作業的木逸趕緊擋在木北麵前,也惡狠狠的瞪著男人。
男人發狂,拿起竹條兩個小孩一起打。
在廚房做飯的女人聽見動靜,拉開了木逸護在懷,木逸掙紮不脫,哇哇的哭。
男人拎起木北丟到外麵,當著街坊鄰居的麵,邊罵邊抽。
“他媽的,我倒要看看你的翅膀有多硬。”
“書不好好讀,就出去打工,別在我跟前礙眼。”
“老子辛辛苦苦賺錢,你倒是會享受,你沒考上市二中,你看我不整死你。”
還有很多醃臢的話,汙了我的耳朵。
我推著單車站得遠遠的,看著疼得縮成一團,低聲嗚咽的木北,永久的記住了她那張可憐兮兮的麵容。
“你不配做我爸。”木北痛得受不了,站起來,猛推了男人一把。
“好啊,我不配做你爸,你有本事別進這個家。”男人把竹條摔木北臉上。
木北往後躲開,撕心裂肺的說,“我才不想要這樣的家。”
男人板著臉轉身進屋,啪的一聲,把門關了。
圍觀的人漸漸散去。
好心的大媽勸木北,“等你爸氣消了,你去低頭服軟……”
不識好歹的木北,大媽話還沒說完,就自顧自的悶著頭往前走。
“性子這強,難怪被打的這狠……”
“這孩子,真的欠打……”
背後的議論聲離木北越來越遠,而她早已淚流滿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推著單車隱藏在人群,跟在木北身後,陪她繞著鎮子走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入夜,路上陰森森的。
“快點回家吧。”我躲在暗處,忍不住勸木北。
木北回頭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撒腿就跑。
呃……
我長得這像壞人嗎?我與木北同齡,隻是個初中生。
“不願意回去,就去學校過夜,那比外麵安全。”我衝著木北背影大聲喊道。
太晚了,我不得不回家。
我回去後把自行車放好,爸媽劈頭蓋臉罵了我一頓,怪我這晚不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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