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議廳氣氛肅穆，眾人都心情忐忑。

    這份軍報事關全國安危，若是西北戰崩潰，南境兵力就要立即調往守衛，拖到現在其實就已經有些晚了。

    可他們還有期許。

    或許安西軍能阻其態勢，或許會有奇跡發生。

    他們的心都沉了下來。

    因為陛下的麵色凝重很不好看，都能感受到似乎有濃重的煞氣散發……

    “西域大軍尋內道繞近途，經塔克沙漠而來，初至便大造殺戮，邊關守將無一生還，隨即入侵城鎮村落，所過之處寸草不生，老弱婦孺皆不放過，大劫席卷西北……”

    “知有惡情，吠州州牧馬漢成動員百姓發動城民，集整州之力抵禦外敵，之後潼州聽聞，所在百姓前往吠州，誓言將異族困於吠州，以救國於危難，緩國家之困境！”

    “在此期間，兩州官民同心協力與敵鬥爭靡戰堅守，兩州所屬，十室九空家中無男兒，亡者不計其數，死戰堅守終有成果，西域大軍被困吠州，最後萊陽城一戰爆發，義軍死傷殆盡，州牧馬漢城等人皆盡戰死，終於等到安西軍前往……”

    “西域大軍行惡事造惡果，其行徑畜生不如，不知多少人因此而死，西北兩州皆成鬼域！”

    “幸已將西域異族困守吠州，安西軍也會如兩州百姓那般，哪怕戰至隻剩一人，也會拚命堅守，還請陛下不要操持，寬心處理南境軍務……”

    這應該算是一份捷報。

    西域大軍如最初所願的那般被困在吠州，暫時不會影響到整個戰場……

    可關寧卻高興不起來！

    奇跡發生了。

    卻是用西北兩州官民的血肉堆積而成！

    關寧閉上了眼。

    軍報的一句句話不斷在腦海回蕩。

    兩州之地，十室九空。

    家中百姓無男兒！

    西域大軍肆意殺戮，老弱婦孺皆不放過……

    吠州各地皆成鬼域！

    他們為了抵禦異族付出了太多，寧可把存糧燒掉也不給敵軍留下……

    關寧從來沒想過百姓會做到這種程度。

    大約是因他曾微服私訪到西北，解決了災荒又懲治惡吏肅清官場才得到百姓擁護，才能讓官員分憂。

    是種什因結什果。

    隻是這個代價未免太大了些！

    西北兩州的百姓已經耗幹了，現在將由西北軍接棒，最終能存活下來的又能剩下多少？

    關寧心痛到了極點，也憤恨到了極點！

    他渾身顫栗，睜開眼便有殺意湧動！

    在此刻，關寧在內心立誓，當戰事平息，當國力恢複，必將率領大軍，洗劫西域！

    殺大寧百姓一人，便屠其一城！

    血仇唯有血報！

    殺意隻有命填！

    關寧決心從未像此刻這般強大！

    “西域……該死！”

    關寧緊咬著牙，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見得關寧這般狀態，程晦等文臣武將皆是心驚不已。

    他們已經知道。

    西北定然是出了大事，情勢不可控，陛下才會如此。

    印象中，陛下好像從未像現在這樣過……

    “你們傳遞著的看看吧。”

    關寧把軍報遞了出去。

    位於他下首的戍邊二軍上將軍曹彬先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