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誇張地說,這短短十幾分鍾可以稱作蘭庭一輩子的至暗時刻了——
原本跟總部承諾的好好的一個神秘高人舒清前輩已經坐上了他們的飛機準備跟他們打道回府了,結果半路上那大一個大活人不見了!!
再然後就在他們垂頭喪氣的時候,本來好好的消失的人又渾身是血地憑空掉下來,雖然看起來甚至不是很清楚,但是眼見得狀態可以說非常不好了。
好在出於嚴密性考慮,飛機上多少給安排了幾個醫護人員,但是那有什用?難道敢讓他們給這種明顯身體結構異於普通人類的特殊存在檢查治療嗎?
別的不說,治死了可咋辦?
雖然或許是沒有醫鬧的,但是這樣的罪名誰都不敢擔著。
盡管如此......
“先給他止血!”蘭庭還是果決地下了指令:“他的右臂大動脈和頸部優先處理,這兩個地方傷口最大!”
醫護人員小王趕緊湊上前去,顫抖著雙手去按住夏雲燁的右臂出血口的上端,仿佛感受到了禁錮,夏雲燁下意識地掙紮了起來,嘴也開始嘟囔起來胡話來:“不!——”
然後就是蘭庭等人聽不懂的一連串的神秘音符來。
夏雲燁說的正是異世界的語言。
確切的說,他正在瘋狂地試圖挽留那些一個個與他越來越遠的熟悉的存在。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破碎的鏡片一般,在夏雲燁眼中偏偏凋零,一切就像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發生的一樣。
他看到格蘭芬妮,甚至無數認識的,不認識的臉龐飛蛾撲火一般衝上前去,他聽到人類斷裂的骨骼的嚓嚓聲音,他仿佛不受控製地怒吼出了聲,但是一切都已經無濟於事了。
【世界扭轉值為零——】
夏雲燁從未覺得金銀台的聲音如此的冰冷,冰冷到仿佛能夠凍住一個人的靈魂:“不——!”他聲音沙啞但是充滿怒火:“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他無望地抓握著眼前的空氣,就像是想要撕扯住金銀台的身體一般:“你甚至!你甚至沒有出現,提供任何幫助!”
“霍景升不是你的主人嗎?”
夏雲燁激動地怒道:“你的主人都被這些魔族折磨到被迫離開了,你卻不願意付出你的半分力量嗎?”
他當然是知道金銀台和霍景升的關係的,從金銀台對於霍景升的關注,在意,對於霍景升遭遇的不滿,這一切都指向了同一個推論——
“你這樣的存在。”夏雲燁終於像是被激活了心中最深處的惡意一般,冷冷的道:“怪不得霍前輩要將你囚禁起來。如你一般冷血無情,自私自已的沒有憐憫之心的非人之物,放縱你與山水之間,隻怕你,會成為比魔還要可怕的東西。”
他口中吐著幾乎能割傷人的話語,心中卻層層翻湧起來對自我的全然厭惡之心——夏雲燁,事到如今,你竟然並不敢承認自己對於一個世界的上海嗎?
難道區區不幫之罪就能夠完全摘掉你頭頂上的罪人的冠冕嗎?
他當然知道金銀台是無辜的,金銀台就像是一台手機,一台電腦,一台任意一個需要人指揮的物件——而這個五劍的主人,甚至不是他。
人做錯了事,怎能怪他驅使的物品呢?
可是......
巨大的,幾乎能吞沒一個人的全部精神的痛苦也就隨之襲來——
他,害死了一個世界!
害死了那個世界上所有奮勇活著的人,害死了那個世界上所有積極努力抗擊魔族的人。
滅世之罪,又豈是尋常之人所能承擔的?
【不,不是你害死了那個世界。】
金銀台先是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不知道是不是夏雲燁的錯覺,竟然多了幾分溫度【反而是那個世界為了感謝你的付出,主動將你剔除了自爆範圍。】
換句話說,那個世界的世界意識想要保護夏雲燁,因此才將他扔了回來,就像當初她為了尋求救命之人,而將全然無知的夏雲燁拉到那個世界一般。
“......”
夏雲燁:“世界意識......自爆了?”
——
“滴——————”心跳檢測儀發出了長長的平直的尖銳警告聲。
蘭庭腦瓜仁嗡地一聲,幾乎控製不住身體撲了上去:“他怎了??”
小王眼淚和汗水幾乎混在了一處,他整個人都快要緊張地厥過去了,但還是勉強吊著一口氣,磕磕絆絆地說:“他他他他他...他心髒停跳了!”
“除顫!”蘭庭怒吼:“上除顫儀!!”
“嚎...好好好......”小王趕緊接過來身邊的同伴遞過來的兩片儀器,輕輕放到了夏雲燁此時光羅德胸口,然後上電壓——
——
【沒錯,並且因為你的頻次反抗,準確的來說,那個世界,還並沒有徹底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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