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反應嚇了李長青一跳，這個狀態下的老人讓李長青仿佛回到了雲州大池天坑那無盡的星空之中，光怪陸離的線條纏繞在無盡的深淵之中，虛空亂流組成的一個人形，雖然比起那位燃燒的不朽存在在氣勢上還要差了十萬八千，可眼前這個老人給李長青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正在緩緩燃燒的虛空太陽。

    和無盡星空中的不朽存在一樣，區別是那個不朽存在已經行將就木，生命氣息的燃燒已經到了盡頭，似乎隨時都能熄滅，而眼前這個老人則更像是一個剛剛燃燒起來，不，甚至還沒有開始燃燒的太陽。

    這一瞬間，李長青腦子飛快的轉過無數的念頭，老人到底是誰，他究竟是什修為，為什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不朽的氣息……雖然這股氣息還十分稚嫩，可曾經直麵不朽存在的李長青絕對不會感覺錯，這個老人身上的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就是不朽的氣息。

    然而在這種不朽氣息中李長青還感受到一絲古怪的違和感，好像這老人身上的不朽氣息明明正在增長，卻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拚命的遏製不朽氣息的增長。

    難道老人已經觸碰到了不朽這個存在的邊緣卻因為某種恐懼或者忌憚而遲遲不肯踏入這個階段？

    實際上李長青在說出他見過不朽存在之前便已經思考了良久，這種事情一旦說出來的話影響力無疑是巨大的，如果老人將這個消息透露出去，李長青就別想安安靜靜的做一個雜役弟子了，說不定會被某種強大的存在強行擄去切片研究。

    這是一個冒險，一個值得李長青去冒的險，尤其是在李長青心中篤定老人並非普通人之後，更值得李長青去冒險了。

    因為將這件事情透露給老人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以他目前深不可測的實力加上天閣管理員的身份，無疑是最為接近不朽的存在了，這一點是紫府聖地甚至大荒絕大多數人都無法滿足的。

    事實證明李長青賭對了，老人身上一瞬間不受控製的氣息顯露，除非他馬上一巴掌拍死李長青，否則的話兩人之間接下來的交流，怕是無法傳出天閣。

    果然，老人渾濁的雙眼不再渾濁，其中隱藏起來燦若星辰的光芒直透李長青內心深處，似乎要將李長青外外看個透徹。

    “你從哪見到的不朽存在？”老人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神色，盯著李長青說道：“小子，你知道拿一個即將入土的老頭開玩笑會是一個什樣的後果。”

    李長青自動忽略了老人後半句話，沉吟片刻說道：“晚輩是在雲州大池天坑一處石碑碎片中見到的不朽存在。”

    “荒謬！”

    老人冷哼一聲，天閣內的空間似乎瞬間被某種恐怖的力量所禁製，一股股滔天的壓力撲麵而來，壓的李長青無法呼吸。

    然而這還不是讓李長青最震驚的地方，下一刻，周圍的空間似乎支離破碎，無數虛空碎片像是支離破碎的剝離在剝離現世，帶著扭曲的空間向著四麵八方席卷而來，眨眼間便將周圍的空間碾碎。

    李長青無法呼吸之下，盯著老人臉上那戲謔的神色，內心深處卻毫無波瀾，似乎那鋪天蓋地的虛空碎片就像是虛無的幻影一般。

    果然，無數的虛空碎片穿過李長青的身體，就像是在另外一個維度一般，李長青毫發無傷，而那種窒息的感覺也沒有給李長青帶來生命上的危險，好像這種窒息也不過是一種感覺，而非真正的窒息。

    片刻之後，虛空消失不見，周圍的空間漸漸凝聚成原來的模樣，李長青又重新回到了天閣之中。

    “果然對虛空力量並不陌生，小子，坐下來陪老頭子聊聊，詳細講講你見到不朽存在的情景。”老人似乎又恢複了那個行將就木的樣子，顫顫巍巍的給李長青搬來一個椅子。

    李長青急忙迎上去，兩人坐定之後，李長青才事無巨細的將當時見到不朽的過程講述了一遍。

    當然，在這之前的事情一直到大衍浮屠道碑碎裂都省略了過去，反正那是李逍遙做的事情，和他李長青沒有一分錢的關係，而且李長青隱去了不朽存在稱呼他為欺天者的事情。

    老人陳默了良久，身體周圍的空間似乎被強大力量影響，變得扭曲和震蕩，似乎隨時都會發生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