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言愣了一瞬。

    他起初沒太明白顧言述的意思，反應過來的時候，微微抿唇：“你是問……小白？”

    “小、小白！？”

    這回輪到顧言述愣住了。

    他瞪了下眼睛，隨即點點頭：“是它，它是哪來的？”

    “你問這個做什？”季景言狐疑地問道。

    顧言述蹙眉，聲音泛著幾分冷意：“隻是從未見過國師大人養貓，有些好奇罷了。”

    撒謊。

    季景言自然是聽出來的，隻不過他沒有拆穿，反而回問道：“顧公子這晚來此，就是為了問這個？”

    顧言述點頭：“是。”

    季景言似乎是皺了皺眉，神態自若：“顧公子，我想，我沒有理由告知您這些。”

    想起之前林鶴秋告訴他的，顧言述還搶走了小白，季景言本能地感覺顧言述對小白有敵意。

    季景言麵向顧言述，卻沒有開口再說什。

    顧言述的眸光閃過一抹戾氣。

    他確實不是什有耐心的人，若是說平日還有著彎彎繞的心思，在她死後，也早就不剩幾分了。

    顧言述冷冷地看著季景言，一隻手撫過腰間的宵練劍，寒光乍現。

    “國師大人，言述並無惡意，此次深夜造訪，隻不過是覺得與大人的……小白有緣，所以想要詢問一番。”

    腰間赤紅的劍穗晃動了幾下，襯著顧言述濃黑色的長袍，格外顯眼。

    似乎有涼風吹進大殿，帶著幾分冷意，也吹動了男子眸間的眼紗。

    眼紗被風輕輕卷起，裹挾著花香，又融進了夜。

    “顧公子，更深露重，你該回了。”

    季景言淡漠地開口，分明是下了逐客令。

    “季景——”

    “喵~”

    顧言述大抵是當真動了怒，剛要開口說些什，便聽到門外傳來嬌嬌軟軟的貓叫聲。

    聲音霎時停住。

    幾乎是同時，季景言和顧言述一同向著門外的方向麵去。

    “小白！”

    季景言最先反應過來，向著暮池走過去。

    暮池剛剛恢複貓形，有些沒力氣。

    她軟軟地回應一聲，任由季景言上前俯身將她抱在了懷。

    熟悉的雪鬆氣息撲麵而來，暮池突然感覺，這氣味聞久了，倒也不覺得不爽了。

    她剛變回貓形，就急忙往這邊趕，聽到兩人劍拔弩張的對話，嚇了她一身冷汗。

    ——要是言述真的得罪了季景言，那可不是什好事！

    從前有她兜著，倒也沒什，如今瑤光公主“死”了，她不能讓身邊的人有任何危險！

    暮池軟軟地趴在季景言的懷，力氣還是有些沒恢複過來。

    她差不多算了下，她維持人形的時間大概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可以做很多事了。

    顧言述反應過來的時候，目光就沒有從暮池身上移開。

    他不覺緊了緊指骨，眼中滿是複雜。

    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

    ——眼前的隻是一隻貓而已。

    隻是一隻貓。

    季景言以為小白是被吵醒了，所以才無精打采的，他一隻手將小白抱在懷，一隻手揉著它的毛發。

    聲音都柔和了幾分：“是不是聲音太大，吵到你了？”

    顧言述看到眼前的季景言，突然有一瞬間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