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煥茹還沒來得及說話,湘兒突然推門跑了進來:“二少爺!小姐!不好了!有很多追兵朝這邊來了,怎辦?”
鍾睿博艱難的撐著牆起身:“果然來了,我們快走。”
“去哪啊?”
“來不及了,我們上山,走一步看一步吧!”
追兵來的太快,他們此時出去尋隱秘的小路出寧都是來不及了,隻會更快被追兵抓住。古廟後麵有一條崎嶇的山路,順著山路就能登上斷天崖。斷天崖形似一把鋒利的刀刃,直入雲霄,有斷天之勢,因此得名。此處是寧都的天然屏障,飛鳥難渡,所以不曾駐兵。
三人倉皇的順著山路向山上逃去,怕被後麵的追兵發現,不敢走平坦的地方,隻能挑樹茂草深的地方走。
旁逸斜出的樹枝,濃密的像是壓在頭頂上的烏雲,不時伸出利爪,抓撓裸露在外的皮膚。臉上、手上,一條條紅印,血痕,又痛又癢。
枯黃的野草,足有半人高,僵硬鋒利,如同一隻隻枯槁的鬼手。有人走過,便牽牽絆絆的扯著不放,直到折斷為止。
三個人頂著樹枝,蹚著荒草,舉步維艱,體力消耗極大,速度也越來越慢,個個氣喘籲籲,口幹舌燥。
“二哥,走這遠了,他們追不到了吧,我們休息一下吧。”
鍾睿博臉色慘白,額頭上汗水涔涔,上氣不接下氣,他艱難的揮了揮手,讓鍾煥茹和湘兒等著,自己爬上了旁邊的一個土坡,小心翼翼的向山下看了看,又迅速跳了下來:“不行!他們追來了!快走!”
鍾煥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全是連綿的枯草和遮天的大樹,枯黃的草葉上,點點殷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三個人隻得又咬牙繼續向山上跑去。
“二哥,你還在流血。”
“這樣跑,難免扯動傷口,不礙事,隻是,留下了血跡,甩不掉他們了。”
鍾煥茹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二哥,你這樣流血不止,會出事的。”
“不會的,我沒事。”
“小姐!二少爺!”湘兒突然喊了一聲。
“怎了?”鍾煥茹回頭看著她,用手捂著胸口,努力平複著紊亂的呼吸。
“小姐!”湘兒突然跪了下去:“我們這樣跑,不是辦法,二少爺受了傷,跑不快,你我都是女子,已經,跑了一夜,現在,跑不動了。再這樣下去,二少爺流血,也會要命,我們隻有死路一條。”
“湘兒,我們不跑也是死。”
“二少爺!你帶著小姐快跑吧,我去後麵,把血跡毀掉,把追兵引開,你們找個地方休息療傷。”
“你胡說什?我怎可能扔下你!快起來!我們快跑!來不及了!”
“小姐,湘兒七歲就跟著小姐,小姐待我恩重如山,今天,該是我回報小姐的時候了,湘兒在此拜別小姐和二少爺,如果今日不死,一定再服侍您左右。小姐,二少爺,保重。”
湘兒說完,起身向山下跑去,枯枝荒草間,隻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磕磕絆絆的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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