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這道音響出,猶如戰鼓擂動而起般,一聲蓋過一聲,在整個神霄門下轄範圍內,徐徐傳遍。
聞得此聲,正在廝殺,鬥法餘波掩蓋煙塵的四宗修士,心頭都不約而同的緊了緊,對於那道音來源,感到陣陣恐懼。
不過,他們大多數人,卻都並未止住手中殺伐。
畢竟丹境真人,不過才剛剛戰上片刻,如今山下又是你來我往,硝煙彌漫,誰停手,誰便會有性命之危。
值此之際,誰又會偏信這言語威懾?
薑齊喘了口氣,看著眼前愣了一愣,不過轉瞬便複又回過神來的道基修士,抿了抿唇角,當下肅聲道:
“閣下,那山巔之上的真人傳音,你可聽聞?”
“你們來犯四宗,首座真人皆已被神霄門的前輩誅殺,剩下的道基修士若再不停手,等待的必將是死路一條!”
手中執一柄長劍,薑齊周身真氣流動,緊緊的盯著眼前的落陽觀道基,不敢有半分鬆懈。
而那修士聽後,先是愕然,隨後便嗤笑一聲:
“小子,想的太多了吧!”
“元初山的玄燁子真人、還有長春府的瞎前輩,皆是金丹中期的法域大能!”
“縱使是神霄張守一複生,也絕無可能,會在這短的時間,便取得壓倒性的勝利。”
“我雖不曉得那季秋季真人,是從哪竄出來的人物,但就算他神霄門再出一尊金丹,今日也難以取勝。”
“不過是誆騙些無知之徒的言語罷了,本座堂堂道基,焉能會信?”
“與其想這些,你倒不如好好想一下,你會怎死!”
“以一介凡人之軀,未修靈氣,便能憑凡間真氣與道基抗衡,你也足以自傲了。”
仿佛言語之中,已定奪了一人生死一樣。
這落陽觀的道基修士,就欲出手一指點出,一鼓作氣奪了薑齊的性命,卻突得驚覺,自己的身軀此時竟如泥塑一般,不能動彈了分毫。
一滴冷汗,從他的臉頰劃過。
而同一時間,在他的背後,有一道身影踏著氣流,自高上神霄而落,語氣溫和,便回應了出聲:
“哦?”
“誆騙無知之徒?”
“那不知本真人現身說法,麵對麵與你說道一二,可還談得上騙之一字否?”
身披月白道袍的道人,裹挾靈光,法力鼓蕩於袖袍之中,緩緩而落。
正是季秋。
方才山巔,他先是將那落陽觀的孟真人斬殺,隨後待到張守一強勢鎮壓玄燁子後,以法域籠罩山巔,頃刻間戰局形勢逆轉。
剩餘的瞎道人、濟源、還有元初山的另外一尊金丹劍真人,在如此局麵之下,自是不敵季秋眾人。
再加上張守一提前設伏,三者被困於神霄峰巔,難以逃遁。
是以未過多久,又是一輪鬥法爭鋒,神霄的四尊金丹一同出手,這來犯真人,便是如雨水滴落般接連隕命!
而後,便有了季秋的道音傳遍五峰。
隨著諸真人下山,準備蕩平禍患。
季秋第一眼,就撞見了這個落陽觀的倒黴蛋。
他親眼看著眼前本氣機淩厲的落陽觀道基,麵色開始變得驚慌,乃至於恐懼。
隨後調侃了一句後,也未曾多言,隻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
!
響指落罷,一聲轟鳴爆響。
法力擠壓虛空,當下便將這修行了上百年不止,這才叩開道基大關的修士,直接炸成了血霧,連一息都難抵擋!
幾滴鮮血,濺射到了薑齊殘破的金龍袍上。
此時,這年輕的掌權太子,也是愣住了。
於凡世王朝之中,足以呼風喚雨,叫得王權禮讓有加,可稱一聲當代仙師的人物
就這被那道人於彈指之間,便給捏爆了?
薑齊心中驚駭,不過片刻回神後,心思如電光火石般轉動,便一撩袖袍,就直接拜倒於地,當下確信高呼,隻道:
“晚輩晉朝太子薑齊,見過神霄季真人!”
“感念真人,救命之恩!”
方才這年輕的白袍道人一席話,已是明擺著道出了他自己的身份來曆,正是方才那道席卷天地的道音主人。
作為被其救下性命者,薑齊俯身一拜,心存感念,自是應該。
而聽到耳畔之言,本誅殺這道基之後,便欲起身離去,巡狩諸峰,與張守一等真人,將一切來犯之敵盡數埋葬的季秋,卻是稍稍頓住。
隨後側眸無意間,瞥了一眼這滿身貴氣的年輕人。
一眼不要緊。
瞅見之後,季秋不由輕‘咦’了一聲。
【薑齊】
【東荒北滄州大晉五皇子,出身嫡係,伴有異象而生,乃天生武骨,其人心性果決堅韌,被皇帝賞識,拜為大晉太子。】
【老皇年邁體衰,其代為執政,於朝堂之上壓服群臣,又堅持供奉神霄仙師,統禦邊疆,不讓分毫寸土,於下改革弊政,頗得民心。】
【後神霄門生變,其駕車輦入山而來,參與羽化祭典,吊唁張守一仙去,於動亂之中,以力搏殺落陽觀道基,未成而隕。】
其一生經曆,自是引不得季秋驚訝。
但天生武骨.
季秋雙眸閃過一抹靈光,隨後上上下下,將這滿身貴氣的公子,複又打量了一遍。
透過那軀殼,看遍了這薑齊滿身泛著微微金光的骨骼,季秋下了定論。
“果然不錯。”
道人心下暗道。
他曾在第三世時,與嶽宏圖了解過許多武道秘辛。
比如修仙煉氣,最為上乘的資質,便是先天親和,親近大道的所謂道體。
這些天之驕子,萬萬難出其一,乃是上天眷顧,一旦踏入修行之道,就如上天寵兒一般,將會突飛猛進。
而與之相比,練武的武夫,其實倒沒這多講究,雖亦是須得根骨上佳,但哪怕資質平庸,也未必沒有晉升之機。
可,這並不代表武道沒有絕頂資質。
季秋曾聽嶽宏圖感慨過,當年大燕的那位開國太祖,也就是季秋第一次殺入燕京之時,所見到的那具傀儡之軀,就生著了一身武骨。
而憑著那一身武骨,其以一介草莽的身份,在絕天地通的後時代,儼然開辟了偌大基業,打遍天下無敵手,近乎半步天人!
那燕太祖,就如當時的季秋一樣。
若不是前方無路。
恐怕一旦天地大開,待到他看見了這東荒八百道域,更進一步,躋身天人之境,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但終究,還是那燕太祖命無緣,更為悲催的是,到了幾百年後,竟連身軀都被不肖子孫給挖出,讓人祭煉為了一具傀儡。
若不是人死萬事空,怕是這燕太祖非得神魂從棺槨蹦起,生生掐死當時對此視若無睹的趙牧,才能以泄心頭之憤恨才是。
當時窺視過燕太祖的身軀,那時能保他天象武軀幾百年不腐,恐怕也有那一身武骨的三分功勞。
不知為何,今朝看到這骨骼泛金的小太子,季秋竟覺得,他這一身武骨,要比當時與他為敵的燕太祖,氣機更為強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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