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未來的皇,登上了王位!
季秋推開了厚重的木門。
迎麵走出,便見到隔壁的清幽小院,有一紫紗女子駐足於堂下良久,一雙鳳眸望向他所立身的方向,複雜難言。
對此,他的麵上沒有露出意外之色,隻是迎麵走去。
“趙夫人。”
微微點頭示意,打了一聲招呼。
緊接著,季秋便欲離開。
可卻被那一身紫紗衣裙的女子叫住:
“季先生。”
淡淡的熏香,傳入了季秋的呼吸,與此同時,隻聽見趙霓裳輕輕開口:
“其實很久之前,我就想問你一句了。”
“那孩子,究竟是因何能被你看重至此?”
她的柳眉微蹙,思及今日之事,也不知究竟是好是壞。
不過三月有餘的時間,王城局勢已是翻天覆地。
秦政劍挑七尊上卿,遊刃有餘,上將軍趙五靈、大司馬虞襄等派係,雖未公開支持他登上趙王之位,但看那表露而出的態度,估摸著也是相差不多了。
再加上當日大司馬虞襄登門拜訪的情景。
都叫趙霓裳如墜夢幻。
她不敢想,自己這個兒子,有朝一日竟然能做到這般程度。
這長時間以來,她都沒有問詢季秋的勇氣,因為她怕因此之故,會影響到了這位季先生對於秦政的態度。
可到了今天,秦政要於祖祭台上,劍挑趙無穆,決出最後的王位所屬。
趙霓裳,終於忍不住了。
聽到這位曾經風華絕代,如今尚能看出幾分雍容與風雅的紫裙女子所言。
季秋轉過身來,笑了一下:
“看重嗎?”
“或許吧。”
“但趙夫人,真的還需要和以往一樣,這擔心他嗎?”
“從他得到了趙武王雍的傳承,並且激發出了自己身軀之中的潛力開始。”
“秦政,就不再隻是你眼的那一少年稚子了啊。”
“若是資質超群,哪怕掩埋於沙礫之間,也終將會在未來的某一日綻放光彩,不過或早或晚而已。”
“所以,並非是我造就了他,哪怕沒有我季秋,這孩子也不可能會泯然眾人。”
“時間終將給出答案。”
“看著吧,生出的這個孩子,將會是往後一個時代,數遍普天之下都寥寥無幾的傳奇。”
“你應該為他驕傲,而從今日始,他就將邁出真真正正的第一步。”
望向那遠方冉冉升起的朝陽,季秋如是說道。
隨後,這位白袍真君微施一禮,就此離去。
隻餘下趙霓裳於原地,愣神之間,有些怔然。
是啊。
那個孩子
已經不再是她以前眼中,弱小而又孤寂的少年了。
想到這,趙霓裳望向那遠去的白衣身影,眸中的情緒難以言喻。
貴人。
“多謝先生。”
趙王城,陰陽家。
無穆君往昔執政之時,多愛招募百家奇士引為門客,因此這王都之內,亦有顯學立府,諸如陰陽、縱橫。
是以,在這西北角落的寬敞府邸之中。
穿過那長長的廊道。
此時陰陽一脈的魁首東君,正在調理傷勢。
三個月前的那一戰,為了叫趙武王雍實力大不如前,其以咒術強行將其壓製,倒是受到了不輕的反噬。
眼下,不過方才緩了過來。
“呼”
長舒一口氣後,他便睜開了眼睛,隨後目視前方。
在他的視線之中,有一張青石案台,其上擺放著數件觀測星象與運勢的物件,頗為奇詭,都是陰陽一脈的不傳之秘,可以推算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物。
“我看到了,秦政會即趙王位。”
寂靜的環境,空無一人。
緊接著下一刻,東君便突然開口。
在他麵前,有一道虛幻的水鏡浮現。
隨著聲音的擴散,他的麵色卻是有些陰沉:
“但在之後。”
“冥冥之中,卻有不可推測的大事發生,如同團團迷霧,讓人看不清分毫。”
“我有預感。”
“那可能是因為脫離了軌跡的‘變數’所導致的,並非是什好事。”
“隻能說,諸君做好準備吧。”
“九州.可能要變天了。”
他的言語借由那麵水鏡,向著四方蔓延擴散,入了一些人的耳中。
待到罷了,東君這才重新閉目,麵色更加蒼白。
顯然,他的每次推演與測算,並不都是毫無代價的。
凡有所取,必有所出,事物守的定律,向來如此。
而窺視的東西越發深刻,那帶來的代價,則會愈發嚴酷。
他所送出的結果,自然被季秋接受到了。
在踏入那山呼海嘯,似乎要迎接新任王選的內城之前,聽聞東君算出的結果,季秋有些若有所思。
命運的軌跡,已經徹底偏移。
趙武王雍徹底隕落,趙的正統更替,東君算出了秦政即將登位,那之後不可推算的大事,又能來自何方?
季秋皺了皺眉。
他望了一眼西秦與鎬京的方向,沉默了一下,又舉目望天。
如果真要有變故的話.
那,也隻能是來自這些了。
“隻是,提早了這多年嗎。”
他的口中有些喃喃。
隨後,身影轉瞬從街巷消失不見。
秦政輕輕呼出一口氣,望著手中這柄利劍有些走神。
這是一柄如琉璃般剔透,泛著蒼青之色的三尺長劍。
當自己徹底煉化了趙武王雍的饋贈,並且激發了自己與生俱來的天賦後。
他的先生,季秋。
特地走了一趟王城鑄兵堂,向著那位如今已名副其實的‘神匠’歐冶子,求了一柄劍。
劍名純鈞,為其早年傲人之作,至尊至貴,厚重大氣,足以與王兵媲美。
就算是那王血的後裔,隻論兵器之利,也是及不上他。
今日的少年,身著繡著金紋的玄衣華服,眉宇間透著威嚴與貴氣。
趙武王雍的傳承以及他體內的血,在這小半年,將秦政的氣質徹底改變,變得不再像是一介質子。
他已經具備了成為一尊王的資格。
此時在他腳下。
是一道又一道台階。
而通往的方向,則是那約十丈餘長,屹立在前方的高大祭台,兩側有蛟龍柱聳立,上卿貴胄於周遭雲集。
那是曾經祭祀神聖天刑君時,所鑄成的天刑祭台,一應用料,包括籠罩的陣法,都是當世罕有,哪怕是神血古老者出手,都未必能夠將其擊碎。
在趙武王雍反對祭祀神聖後,由上將軍趙五靈出麵,廢棄了偌大趙國對於天刑君的祭祀。
所以這座天刑祭台,也就隻餘下了象征性的意義。
但這也無法否認,它是整個王城曾經最為隆重的地方。
而且,也是唯一一處能夠承受真正大神通者鬥法的場所。
大司馬虞襄一身紅袍,他看向了從容不迫,邁上祭台的秦政,眉頭微皺,口中傳出暗語,入了他耳:
“秦政。”
“你未必需要如此托大。”
“趙無穆為武王雍的嫡係血裔,即使未曾繼承他的傳承,亦是一尊堂堂正正的公侯級存在。”
“這點時間,你當真能夠有把握鎮壓於他?”
當秦政劍挑七尊神血上卿,證明了他的實力與資格後,其實大司馬虞襄就已經認可了他。
虞襄不想看到趙無穆登位。
再加上小半年前,與秦政所見的那一麵,他看到了這少年的不凡,所以才願意扶持於他。
不過趙氏的傳統,向來是以武為尊,極為崇尚強者。
因此,哪怕他能以武王遺命將趙五靈拉攏來,一道支持秦政,卻也不能直接叫他繼承趙王之位。
趙無穆,是怎都無法避過去的一關。
本來虞襄是準備下狠手,效仿昔日三家分晉之時,對待那末裔晉主一樣,再對著趙無穆來上一手。
可叫他沒料到的是,秦政竟出乎意料的,借著眾人對其印象改觀之際,直接向著趙無穆發起了堂堂正正的王儲之戰。
哪怕有季秋兜底,直到今日,虞襄依舊不看好秦政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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