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了解,彼此?
顧聽瀾心有些不舒服,她感覺自己已經在被迫相親了。
不過韓鶴唳做事有禮有節的,也沒做太出格的事。而且她也已答應父親接受聯姻了,這時候再拂他的臉麵,實在有點兒說不過去。
隻是,她的心情還是覺得很壓抑,很別扭。
她以為,自己現在已經完全放飛自我了,完全放棄情情愛愛了,她既然說出同意聯姻,那她就已經完全接受現實了,坦蕩無畏了。
可麵對陌生的韓鶴唳如此殷勤的示好,她心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哪怕他容顏清雋,言行舉止也不讓人反感,可她就是覺得心空蕩蕩,總是覺得哪不對。
這也許,就是相親的不自在吧,沒有真情,隻有利弊。
“要……一起走走嗎?”顧聽瀾長睫翕動,輕輕發出邀請。
韓鶴唳瞬間眼睛亮晶晶的,喜上眉梢,“可、可以嗎?”
“那不可以?”顧聽瀾挑了挑秀眉,流露出幾許骨子的活潑。
“可以可以!我……我很開心你能邀請我一起……散步。”
“不客氣。”顧聽瀾眉眼一彎,“總不能讓首相公子百來一趟,不是嗎。”
韓鶴唳難為情地笑了笑。
慕輕棠看著顧聽瀾和韓鶴唳原本僵持的氣氛緩和了一下,心五味雜陳,但還是安靜地離開了。
她覺得,即便自己和韓氏有多少私人恩怨,她都不該幹涉顧聽瀾正常的人際交往,阻礙她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她隻是,深深替冷斐然覺得可惜。
他們之間,實在太缺乏溝通,太缺少對彼此的坦誠和信任了。
這邊,洛傲嵐領著兩個小家夥正在買冰淇淋。
就在等候冰淇淋的空檔,慕宴斯從兔子背包摸出手機,背過身給冷斐然打了個電話。
那邊響了半天,都沒人接。
“快接啊!快接啊冷叔叔!”小慕斯急得攥緊小手,“你再不接……媳婦就要被人搶走啦!”
就在他快要放棄了的時候,那邊接起來了。
“慕斯?怎想著給我打電話了?想你冷叔叔啦?”
冷斐然雖然還是像從前那樣嬉皮笑臉的,但慕宴斯明顯感覺到,他聲音很疲憊,狀態很不對勁。
“冷叔叔,你怎惹?生病了?”慕宴斯關心地問。
“沒,叔叔很好,沒事。”冷斐然沉沉喘了口氣,強顏歡笑。
“冷叔叔,你、你現在有沒事呀,可不可以來歡樂園一趟呢?”
慕宴斯語氣有些焦急,“我和弟弟還有媽咪都在呢……三姐姐跟我們在一起呢!你過來跟我們一起玩好不好?你不想見三姐姐嗎?”
“慕斯,叔叔這邊有點事,恐怕沒法及時趕過去。”冷斐然非常抱歉地說。
“不行!你不必須得來!你再不來三姐姐就要被人拐跑啦!”慕宴斯小奶音急得都劈了!
“慕斯……你說什?”冷斐然不禁怔忪住。
“三、三姐姐還有別的追求者,他追到公園來堵三姐姐惹!超級熱情的,而且看起來很有錢,長得也不賴!”
那邊,猛然一靜。
“冷叔叔?冷叔叔你在不在聽呀?!你來不來啊!”
“慕斯,那個追求三姐姐的男人……是誰?”冷斐然喉嚨像塞滿了尖銳的石頭,幾乎快要窒息。
“叫、叫韓鶴唳,冷叔叔,你認識他嗎?!”
慕宴斯話音未落,冷斐然那邊便已掛斷了電話,連句“白白”都沒顧上說。
他緊緊握著手機,小牙一咬,“冷叔叔!加油呀!可千萬不要鬆開三姐姐的手啊!”
*
醫院。
宋凱哲躺在病床上,手背插著針頭,臉色枯瘦如槁。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呼吸著醫院摻雜著濃重消毒水氣味的空氣。
以前,他最討厭的就是醫院,可是現在,他覺得這的味道要比看守所強太多了!
宋凱哲曾經雖是底層流氓出身,但自打他跟了白懿,用他肮髒下作的雙手換來了養尊處優的生活。他吃的都是米其林餐廳,穿的都是高定,身邊都是巴結奉承他的人,這五年他幾乎是足不點地,活在雲端上。
檔次這種東西,上去就下不來了。他現在是一天、一分、一秒都不想回到曾經悲催的日子了!
“啊……爽啊……這兒的空氣真新鮮!”
這時,病房門開了。
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從門外沉著臉走了進來,正是白懿的新情人,也是宋凱哲的代理律師——林!
“住在這兒的感覺如何?想必是比看守所強多了吧?”
“嘿嘿……那是當然的。”宋凱哲一臉滿足地笑著,“不愧是權勢熏天的白小姐,我就知道,她不會放著我不管的,她有的是法子能把我弄出來!”
林眼神幽幽一暗,笑道:“你是白小姐的左膀右臂,她考慮再三,還是覺得不能沒你。”
“那是,斷了臂膀的滋味一定很難受,白小姐是聰明人,我知道。”宋凱哲陰鷙一笑,話暗藏機鋒。
這次,他之所以能從看守所出來,是因為白懿托林給宋凱哲帶去了一種藥。
其實,就是藥效乘以五倍的新型毒品!
這個東西一旦服用,血管就會變得脆弱,出現大出血的症狀,這也是為什宋凱哲能避開獄醫嚴苛的檢查,被送來保外就醫的緣故。
但,他卻不知道,他跟白懿的每一場交易,冥冥之中他都在付出著高昂的代價。
林看著滿目猖獗的宋凱哲,暗藏在漆黑瞳仁間的笑容是那樣陰冷。
這個男人恐怕不知道,白懿給他的那瓶藥,無異於飲鴆止渴。
因為常年吸毒,他的身體各器官已經比常人衰弱了,那瓶毒藥喝下去,就會加速他的髒器衰竭,成為他的一張催命符!
隻要,隻要再給他日常用的藥,每天加上一點料,那他就會死在醫院,神不知,鬼不覺!
而這個艱巨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林身上。畢竟作為宋凱哲的律師,他是唯一一個可以接觸到宋凱哲的人。
宋凱哲,你這條難纏的狗既然死咬著我愛的人不放,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林隻手插在西褲口袋,找了張椅子優雅地坐下,淡淡地笑問:“現在,宋先生你已經如願以償從看守所出來了,現在你應該兌現你的承諾,告訴我們,你藏匿的賬本和證據,到底在哪兒了吧?”
宋凱哲烏溜溜的眼珠子狡詐地轉了轉,“我之前說的,是讓你們把我從這兒弄出去,我的意思是,必須讓我恢複自由為止。我現在這算什自由?我的手脖子還被手銬拷著呢!”
說著,他拎了拎被拷在病床上的手腕,一臉不忿。
“你,這是坐地起價!”林眉宇湧上慍意。
“嘖,這算什坐地起價?白小姐和林律師你們二位加一起本事大過天,想讓我恢複自由身不要太容易吧?”
宋凱哲流流氣的砸吧砸吧嘴,“我現在要脫罪,然後我要一個億,讓我出國!”
林眼神越來越陰鷙。
一個億?,好。
很快就會燒給你!
*
顧聽瀾與韓鶴唳肩並肩在夕陽下走著,落日的餘暉拉長了兩個人出眾的身影,看起來的確很是般配。
韓鶴唳舉止儒雅有度,嗓音溫柔,確實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以前,顧慎則就不止一次對顧聽瀾說,就她這上房揭瓦的火爆脾氣,就得找一個跟她互補的人,要也找個倔的衝的,那結了婚房頂都得炸開。
顧聽瀾有些恍惚,難道,這輩子跟她匹配的人,注定就是眼前這個男人了嗎?
真的,就是他了?沒有其他可能了?
韓鶴唳才識淵博,與顧聽瀾高談闊論。他能從肖邦聊到拉斐爾,從曹雪芹聊到尼采,幾乎博古通今,完全就是個才子。
“你真的讀過好多書啊。”顧聽瀾不禁發出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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