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依然如此,再低又能低到哪兒去?
小錦悅心中快速思慮,這事茶茶遲早會知道,問題就是,遲還是早呢。
茶茶沒再追問,就是用巴巴的目光看著,擺明了就是要一個答案。
霍沒想著出聲,這屬於黎曼的家事,他不能插手過多。
大堂短暫的安靜下來,霍兀自環顧周遭,看著沈韜娘子的居住環境。
屋子的家具鮮少,清貧一目了然,他視線一寸寸掃過,但都收拾的很幹淨。
是個手腳勤快,麻利的主。
日子雖然清貧,但她操持得很好。
沈韜選媳婦的眼光也不至於太差,尚且對得上他整日掛在嘴邊。
“你平日都是如何討生活的?”
他和黎曼搭話。
“我就在家中鋪子賣賣蔥油餅,今個兒還是頭一回去外頭擺攤賣,倒是被您給撞上了。”
小錦悅笑著娓娓道來,溫聲軟語帶著些地方口音,說話就跟唱小曲似的。
“生意如何?”
這話多少有點明知故問了,但霍想從她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
小錦悅怔鬆了下,眉目有些慘淡,小幅度地勾了下唇角,“畢竟還要一人帶孩子,生意實在說不上好。”
這話,都是粉飾過後了的。
應該說生意很差,不然不至於食材都要靠鄰接濟。
霍突然很難過,原來真的有百姓生活如此艱難,光是活著就很不容易。
這個人,還是他兄弟的妻子。
小錦悅帶著他在屋子逛了一圈,也去前鋪看了看,這些都是她平日生活的地方。
簡陋而破舊的桌椅,愈發清晰的將貧窮攤開了講述。
霍的麵色愈發黑沉,他捫心自問,不放心弟妹一人在這,一介女流還要帶著個孩子,日子不好過。
原先大家尚且不知沈韜歸期,往後定會知曉他已喪命沙場,對弟妹的覬覦將會擺在明麵上。
人不怕窮苦,就怕被人惦記上。
他眉眼低垂,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
薑生走在鄉間小道上,繞過幾個彎,早就忘了小娘子所說的路徑,一路問過去,最後知道耽誤時間了,一路輕功飛掠回來,累得氣喘籲籲的。
他將沉甸甸的菜籃子遞給小嬌娘,雙手托膝大口大口喘氣,“霍,你這銀子我沒白收你。”
霍橫了他一眼。
小錦悅提了提手的菜籃,探頭朝看過去,杏眸吃驚的微張,“我們吃不了這多的。”
哪怕是五個壯漢都能吃了。
一個菜籃不小,頭裝了個滿滿當當,粗粗一眼望過去,魚肉蝦都有了。
薑生這會兒稍稍平複了一下急促的呼吸,聞聲噙著笑意站直身子,一拂衣袖,月白色長袍衣擺在空中蕩出好看的弧度,又恢複那飄飄公子的溫潤氣質了。
“我是那不會做人的人嗎,總得多買點,省得你下一頓還得去買。”
小錦悅頓了頓,本想說夏日食材容易壞,想了想公子哥大概注意不到這點,於是又給咽了回去。
她承了情,“多謝。”
轉而她衝黑著臉站立在牆邊的霍笑笑,“那你們先坐會兒,我去做飯。”
“好,麻煩弟妹了。”
薑生笑得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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