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大概就是報應，現世報。”

    端木敬這話的時候，聲音有點發哽，他咧了咧嘴，但是並沒能笑出來。

    莫少淩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這種話，你和馬家的事情，本來就不清。”

    “我當年滿心都是報仇，現在想想，有些事情，的確是做的太過了。”

    端木敬不記得自己是從什時候開始反省過去的那些事情，也許是從馬雅旭從他身邊逃走開始，也許再晚一點，是從他發現找遍全世界都找不到那個女人開始……

    馬雅旭消失了八年，他就想了八年，越想他就越覺得八年前的那個他，已經徹底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她和她弟弟，連到底發生過什事情都不知道，我那個時候卻一心認定了隻要是馬家的人就都該死。”

    端木敬的眼神有些恍惚，他望著眼前在被窗戶切割成四邊形的陽光飛舞的那些灰塵，像是透過它們能看到當年那個從二十二樓跳下去的男孩子。

    “她其實一直都挺聽話的，我讓她做什就做什，唯一的要求就是讓我不要傷害她弟弟。我知道她厭惡我，連和我上床都覺得惡心，但是她都忍著，從來不反抗，就因為我過，隻要她聽話，我不會動她弟弟。”

    端木敬兩手緊緊握著拳頭，聲音沙啞不堪的道：“但是，她弟弟死的那，她跟我，她恨我，恨不得我立刻就去死。”

    就在那之後沒多久，馬雅旭就消失了，帶著肚子那個端木敬根本不知道他存在的孩子，徹徹底底，人間蒸發。

    端木敬自嘲的道：“我找了她八年，甚至想過，是不是真的等到我死了，她才會到我墓碑前看一看，慶祝一下這個害慘了她的仇人終於不得好死了。”

    關於端木敬和馬雅旭，以及馬家那些恩恩怨怨，在上次顧佳菀被楚鴻綁架到莫家老宅的時候，莫少淩就已經聽過了。

    但是那一次，端木敬隻是了那些過去的事情，並沒有這些他自己心的事情。

    莫少淩看著手靜靜燃燒的香煙，一縷淡淡的煙氣盤旋上升，而後消散在陽光，像是被熾熱的光線給照的融化掉了一樣。

    他對端木敬道：“所以，她來帶走孩子，你連爭取一下都不敢，你覺得你沒資格，或者，你害怕她在孩子麵前出過去的那些事情，你害怕孩子知道，是嗎？”

    “所以我才，我這就是報應。”

    因為過去做了錯事，而且是無法挽回，連請求原諒都沒臉的措施，所以，才會有了今的苦果。

    “行了，不這些了，回去吧，你現在肯定放心不下顧佳菀，還讓你在這給我當知心熱線就太過分了。”

    端木敬做了個深呼吸，臉上又恢複了那副有點痞氣的笑容，雖然這次笑得有點勉強。

    莫少淩離開樓梯間之前，語氣平淡卻又很認真的對端木敬。

    “如果真的到了要做選擇的那一，不要猶豫，把股份賣給楚鴻。”

    端木敬腳步猛地一頓，看著莫少淩走出去的背影，臉上的表情像是感動，又像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