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周鏡 本章:第 84 章

    天氣溫度適宜,不冷不熱的,二人沒有開車,步行去往附近的超市。

    路邊一樹一樹的玉蘭花開,香氣幽微,粉白的花瓣如雲似海,在風中輕輕擺動。

    紀箏挽著周司惟的胳膊走在路邊,仰頭閉上眼感受柔軟的一池春光拂到臉上,在倫敦,總覺得陽光明媚的日子也叫人覺得心空落落的。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睜開眼看向一件事:“那個,弗蘭克斯送我的禮物。”

    周司惟低眸,表情似笑非笑,似乎在跟她說還敢提這件事。

    紀箏摸摸鼻子,小聲:“我在倫敦那幾年,他很照顧我,是我很好的朋友……”

    但她更怕他不開心。

    周司惟歎笑了一下,揉揉她頭發:“我知道。”

    他怎會不知道,那幾年她身邊都有誰。

    周司惟很多次去倫敦,在遠處看著她,她身邊跟著的男人,高大帥氣,看向她時的目光,無限溫柔。

    男人為她撐傘,在路滑時扶她一把,可他卻什都做不了。

    那些時日,心魔糾纏嫉妒,幾乎要把他逼瘋,日日夜夜夢,腦海中閃過的畫麵,都是她側臉,對男人嫣然一笑的樣子。

    若說不介意,幾乎是不可能的。

    沒人比周司惟更想讓她眼隻有他一個人。

    可這是不可能的,他愛她,她也是自由的,獨立的人。

    朋友,親人,他未曾擁有過的東西,怎會忍心剝奪她。

    周司惟閉眼,親親她額頭:“我知道,我相信你。”

    紀箏駐足,拉著他的手,很認真地說:“我隻愛你一個人。”

    這話她說過很多遍,不厭其煩地一遍遍陳述。

    其實紀箏知道,周司惟並不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相反,他內心強大又堅定,並未因不好的童年而滋生出陰暗和敏感。

    所以對她,這多年,簡直是掏出一顆心來愛她。

    紀箏隻是想,對他說一遍,再說一遍,把分離那些年藏起的愛意,訴諸於口,讓他知道。

    她眸中映著一池春光,溫柔美麗,周司惟忍不住,俯首輕輕的一個吻,落在眼皮上。

    “我也是。”他說。

    紀箏聽到心風滿的聲音。

    她的愛分很多種,有對朋友的,有對親人的,隻能把愛情那一部分,全給他。

    可他說的我也是,當真是全部。

    她是他的全部。

    因為是工作日,超市的人並不多,周司惟推了輛購物車,走在紀箏身旁,和她一起從頭逛到尾。

    紀箏走到甜品區就走不動路,眼花繚亂看不過來,彎腰一樣樣往購物車放東西。

    法式忌廉芝士包、雷明頓、芝士蛋糕……各種各樣好看又好吃的甜品。

    紀箏拿起兩盒白玉卷,一盒草莓,一盒原味,苦惱地問周司惟:“拿哪個好呢?”

    周司惟胳膊支在購物車上:“為什不都拿?”

    “都拿吃不完,”紀箏看了下保質期:“短保的,拿兩盒已經夠我們吃了。”

    “兩盒?”周司惟直起身:“你手兩盒不是正好嗎?”

    “不啊,”紀箏微抬下巴,指向冰櫃那盒抹茶白玉卷:“草莓和原味我愛吃,我挑一個,抹茶的你愛吃,另一盒拿抹茶的。”

    周司惟頓了頓,想起有次她從蛋糕店買慕斯蛋糕回家,各種口味都有,他隨意叉了兩口抹茶的,不甜不膩。

    一件小事,這姑娘記到了現在。

    買什東西的打算,都是計劃著兩個人的。

    像上回,家的牙膏用完了,晚上周司惟洗過澡,靠過去看到紀箏咬著指甲看手機,秀氣的眉頭皺成一團。

    他把人攬進懷,問怎了。

    她歎了口氣,把手機給他看,說買牙膏好難,她喜歡甜橙味的,但他一個大男人,又總不能用這甜膩香氣的牙膏。

    所以說,要找到合適的香氣,就很難。

    周司惟笑了,還以為什大事,親親她臉,叫她直接買自己喜歡的。

    不行!紀箏坐直,點點他胸膛:“你代表著一整個公司的形象,怎能隨便呢!”

    就像現在,這姑娘糾糾結結之後,還是把原味的放下了,拿了草莓和抹茶的放進盒子。

    粉紅淺綠,甚為養眼。

    周司惟彎腰,將抹茶的又換回了原味的,撥撥她耳垂貼到旁邊笑著說:“你若是喂我,什味道我都吃。”

    紀箏最禁不住他逗,瞪了他一眼,低聲咬牙切齒:“我喂你砒-霜,毒死你。”

    他揉揉她臉,笑眯眯:“甘之如飴。”

    紀箏懶得再跟他掰扯,隨手將抹茶的丟回去,扭頭就走。

    三盒就三盒吧,帶一半去公司給疏雲吃。

    從甜品區逛到蔬果區,購物車裝得滿滿當當,整整裝了三大袋子才裝下。

    回到家已經十二點,好在早飯吃的晚,現在也不是太餓。紀箏興致勃勃,脫了鞋抱著東西往廚房走。

    周司拎上拖鞋,從後麵把人抱起來,叫她穿上鞋再走。

    紀箏在倫敦六年,最引以為傲的收獲就是廚藝。

    沒辦法,既吃不慣那的飯菜,不得不自己動手做。葉璃和懷聿都有一手好廚藝,她跟著耳濡目染,學會了不少。

    周司惟洗完手,轉頭看見流理台旁那姑娘已經係上了圍巾開始削胡蘿卜的皮。

    她的手指纖長白嫩,那把刀鋒利無比,一下一下刮起胡蘿卜的皮,看得他膽戰心驚。

    紀箏剛削了幾下,被人按住,周司惟從她手抽走東西,同她商量:“我來幫你備菜好不好。”

    兩個人確實會快一點,紀箏順從地把刀遞給他,轉而去把一些髒衣服丟進洗衣機。

    需要她動手的家務幾乎約等於沒有,原本的阿姨請假之後,周司惟請了新的家政,每天定時過來打掃。

    隻是一些事,紀箏還是想親手做,覺得這樣會更有生活的感覺。

    譬如此刻,她親自挑選的洗衣珠有茉莉花的香氣,放到滾筒最深處,圓滾滾的香氣撲鼻。

    他們倆的禮裙和西服自然會有洗衣店的人上門來拿,紀箏把一些可以機洗的丟進去,在陽台上看著洗衣機慢慢轉起來。

    午後陽光金燦燦的,落在洗衣機的漩渦被攪碎,陽台上的仙人掌和君子蘭綠油油的,生機盎然。

    周司惟走過來時,便看到紀箏提著澆花壺認真地一盆盆澆花,水霧在日光下染上亮晶晶的顏色,像一片片星河帶落進花盆。

    她脫掉了紫色的開衫,麵是白色衛衣,下擺紮進灰色休閑褲中,腰間曲線若隱若現,側臉婉約又漂亮。

    房子原本是冷冰冰的建築物,裝修家私是骨,人才是魂。

    她站在那,便能讓他心安落地,望見餘生的模樣。

    周司惟走過去,攬上她的腰,吻落在她耳後側的紋身上。

    紀箏沒有回頭,任他下巴擱在她頸窩,笑意盈盈地撿去了盆的枯枝敗葉。

    他身上的衣物,也滿是柔軟清香,和從洗衣機剛拿出的味道如出一轍。

    燉了軟爛的羅宋湯,紀箏控製了甜味,盡量讓湯底清爽。

    清蒸鰣魚肥嫩鮮美,爽口而不膩。q彈的水晶蝦仁清炒,搭配香醋,勁道爽滑。

    另有幾道複雜的菜,是周司惟動手,他半卷起襯衫的袖子,在流理台邊洗東西,一舉一動都無比賞心悅目。

    紀箏從背後抱他,探過頭去,看他將圓潤豐滿的葡萄一顆顆摘下來衝洗,個個個頭飽滿,黑紫的顏色仿佛一顆顆珍珠。

    周司惟低眸,看到一雙比葡萄更亮的眼睛,勾了勾唇,將一顆洗淨的葡萄遞到她唇邊。

    紀箏張口含下,順帶著惡作劇般地咬了咬他指尖。

    葡萄在唇齒間炸開,汁水無比清甜,紀箏眯了眯眼,拉下周司惟,把唇送上去,將葡萄果肉連同甘甜一同推進他嘴。

    送完之後她就離開,邀功般地問:“甜不甜?”

    這個葡萄味的吻結束地太快,周司惟隨口應了一聲,捏起她的下巴,把人攬到懷,繼續這個吻。

    紀箏主動踮腳,揪著他的紐扣,任由他把自己的頭發散開,一頭柔順青絲泄進他的指尖。

    他一開始隻是想再嚐嚐味道,但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入懷,慢慢叫人心念加深,俯身按著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外頭的天氣極好,過了日頭最曬的時候,午後陽光暖融融的,通過窗戶照進流理台上,咕嘟咕嘟著的羅宋湯熱氣漂浮在金光中。

    很奇怪,愛情就是想讓人永遠靠近,仿佛愛人真的是傳說中自己身上的第三根肋骨一般。

    周司惟後來放開她,是聽到鍋愈來愈發的咕嘟聲,他去關上煤氣,將滾著的鍋蓋連忙拿下來。

    紀箏靠在流理台的l型拐角,差點笑岔了氣。

    她一直以為周司惟永遠萬事不慌,從容應對,沒想到有朝一日也能見到他稍忙的樣子。

    她想,她真的太愛生活這個詞了。

    從而也覺得婚姻,真是一件無比美好的事。

    周司惟無奈,看她頂著一張被親得嫣紅的唇笑得長發散落,衛衣領子也微微亂了些。

    他擦幹淨手,過去捏了捏她的臉:“別笑了,坐過去等吃飯。”

    餐廳用的是岩板餐桌,身後有酒櫃,酒品不多,多的是她愛喝的各種飲料。紀箏取了兩個水晶玻璃杯,一個倒青蘋果味的氣泡水,一個倒純淨水。

    她愛喝帶一點點味道的水,不喜歡單調的純淨水,與周司惟正好相反。

    這人喝著純淨水,卻每每要過來吻她,說是嚐嚐氣泡水的香味。

    餐桌上擺了一束早春梅花,簡簡單單的粉色,讓人食欲大增。

    吃完飯之後,二人一起把碗筷放進洗碗機,紀箏困意上來,又不舍得春日陽光,索性躺到露台的貴妃榻上。

    周司惟接了個電話,邊走邊打,將薄毛絨毯子蓋到她身上。

    庭院一年四季都花常開,溫暖和煦的陽光輕柔地照在她身上,仿佛不忍驚擾美夢。

    周司惟掛了電話,俯身在她額間落下一吻,溫柔道:“好睡。”

    -

    紀箏這一覺睡得很好,從陽光當空睡到夕陽四移,她慢慢揉著眼坐起來的時候,聽到一聲含笑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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