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歌睜開眼,能望見馬車的穹頂,韓真廉石青色的衣衫,還有垂落的雪白長發。一雙淩然的雙目柔和地望著她。
“我該走了。”
她霎時間竟分不清,眼前人眼神中流露出的親昵之意,是真心還是虛情。
回過神來時,忽然意識到不知什時候,他已經把她放到他腿上枕著。連忙撐著手起身,揉著眼睛問他:“到了?”
“在醫館門口了,他們都等你呢,”韓真廉笑了笑,“快去吧。”
她扶著韓真廉的手下了車,出去了,手心涼意襲來,立刻就有小福子接著,穩穩地扶她走了下去。醫館的招牌近在眼前,腳踏實地的感覺又來了。她逐漸恢複了清醒。
馬車已經踏著一路塵囂,繼續向北奔忙。
她問小福子:“大清早的,韓大人這是急著去哪?”
“啊,韓大人說他不回府了,要借您的馬車去一趟畫院,”小福子察言觀色一番,又笑道,“奴才瞧著,急倒是不急。韓大人見您睡得香,不準我們打擾,要等我們都下車收拾好東西了,才叫醒您呢。”
“……這樣嗎?”
江牧歌怔忪進了屋,接著小福子端來的一杯熱茶,囫圇吞下去,燙到喉嚨。
急得小福子連連自責,捧了涼水來給她。
她連連擺手:“如今不小心喝燙點,是提醒我時刻謹記莫要好了傷疤忘了疼。沒什不好。”
小福子滿臉困惑:“……是。”
她冷冷笑了笑。
在心內重新告誡自己,莫要輕信所謂親情——那都是隨時可能消失的錯覺而已。重活一世,唯有靠自己。
紅魚隻知他們是今日歸來,算不到來得這早。她們稍事歇息了一會兒,人才起來。
見到江牧歌,紅魚眼睛放光。
“郡主可算回來了!身上受了什傷沒有?”紅魚鑽到她身側,小聲道,“我可都聽說了,怎遇到那多意外?如今身子到底怎樣了?不許敷衍我,不許胡說。”
她笑道:“這不是好好的嘛,傷基本都養好了,最多還有一點傷寒頭痛。還沒問你呢,這幾日把醫館管得如何了?楊大夫怎樣?”
“放心吧,有我在,能出什大簍子來。那楊大夫性子畏畏縮縮的,壓根兒翻不出什水花來。工作嘛,倒也算盡心盡力。就是醫術不精。”紅魚得意起來。
江牧歌卻要趕緊問:“醫術不精?如何醫術不精了?”
此事可大可小啊!
“唔,相當於藥王穀的學徒水平。醫書讀得太少,經驗不足,當然,也沒有犯什錯。”
“哪能拿誰都跟穀去比,”江牧歌鬆了口氣,“沒犯錯已經了不得了。往後好好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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