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色破袋子丟在了他們麵前,袋子口張開,能看到麵是幾個幹癟的芋頭。
賴錦娘的小女兒——周桂花,拍了拍手,仰著鼻孔,鄙夷的看著他們道:“沒聽到娘說嗎?你們還愣著幹嘛,抱上你們的東西快滾啊,再磨蹭,就是這幾個芋頭都沒了!”
張蘭祈求的看向賴錦娘,希望還有緩轉的餘地,“娘,我們一家人出去隻有死啊,求求你,別趕我們走,孩兒他爹能幹活的,我也能幹活的……”
話沒說完,就捂著胸口咳嗽了起來,換來的隻是他們的滿臉冷漠。
站在一旁看戲的王翠菊,滿眼的幸災樂禍:“哎呀,大嫂啊,你就別為難娘了,就你這身體,你能幹什活呀?還是聽娘的,趕緊走吧,畢竟,咱家也不是什大戶人家,哪兒供得起這些閑人?”
張蘭還欲求情,忽然一道聲音打斷了她。
“娘,我們走。”
周小鯉借著小妹周小魚,和弟弟周俊俊的力道,從地上坐了起來。
她的視線從周家所有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張蘭身上,再次道:“娘,別求他們,我們走。”
在周小魚堅定的眼神下,張蘭竟是鬼使神差的點了頭:“好,我們走。”
話落,張蘭才發現自己說了什,可為時已晚。
那邊的賴錦娘已經聽了去:“早這樣不就得了。”
話落,又像是怕他們反悔似的,不耐煩的催促道:“行了,既然要走,就別廢話了,趕緊收拾東西,別想著蹭一頓晚飯!”
想到什,又強調道:“老大本就是我當年好心從路邊撿回來的,養了他這般大,也不圖他報恩了。出去以後,你們是去找他親娘也好,自己過活也好,就再不相幹了!”
賴錦娘這是要跟他們撇清關係,任由他們自生自滅了。
不過,這卻正和了周小鯉的心意,這種極品親戚,能早撇清更好。
隻是,卻是讓張蘭更加憂愁了,這就代表著,賴錦娘不會給他們任何東西!
“行了,趕緊搬吧!”賴錦娘又不耐煩的催了一聲後,臭著臉扭身就進了堂屋。
周桂花和王翠菊兩人冷漠的瞥了他們一眼,也緊隨其後進了堂屋。
瞬間,院子就隻剩周小鯉他們一家人了。
張蘭剛剛答應了搬家,這會兒就有些後悔了。
他們一家子,沒房沒田的,她又體弱多病,相公又是個傻的,出了周家,那可隻有死路一條了啊……
“娘~”
周小魚扶著周小鯉來到了張蘭身旁,她雖然小,但也多少知道現在的狀況,此時滿眼都是擔憂,小聲的叫著張蘭。
張蘭看著周小魚,那因為營養不良,蠟黃幹瘦的小臉上,一邊已經紅腫了起來,上麵一個清晰的巴掌印,不由一陣心疼:“三妹,疼不疼?”
這是賴錦娘剛打的,像這樣的虐打,在周家都是常態了。
周小魚搖著小腦袋,奶呼呼道:“不疼,娘,我們要搬家了嗎?”
張蘭歎了口氣,怎會不疼呢,隨即又看了看周小鯉額頭上,臉上的淤青,以及周俊俊帶傷的嘴角,心疼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最後又忍了回去,堅定的點了點頭:“搬!”
——
他們要搬走的東西實在是不多,幾個芋頭,一床被子,幾件補丁衣服,幾雙破草鞋,一個背簍就全部給裝下了。
賴錦娘是鐵了心了,一點東西都不想給他們,在他們搬家時,堂屋的門關的是緊緊的。
張蘭看了一圈房間,這個房子是家最小最破的房子,之前是用來養牲口的,屋就一張床,一個小破櫃子,真是一眼就能看過來。
可是出了周家,連這樣一間牲口棚,都沒了。
傷感之餘,想到還有孩子,張蘭強打其精神,問周小鯉:“可找到了?”
“找到了。”
周小鯉應著,從牆角的地下摳出一個黑不溜秋的小布包,打開,麵是五十文錢。
周小鯉重新包好,將其放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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