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頂天立地的神像,讓明嶽眼中滿是嘲諷,還有幾分濃濃的懷念。
人所走過的地方有腳印,車所碾過的地方有痕跡,而神靈也不例外。
雖然這座神像看起來老舊、滄桑、衣衫襤褸,但看起來依然是那悲憫。
可是它漠然的眼神中又那無情。
鄭山早已順勢跪倒在地,燕趙還在苦苦支持,而在所有人耳中,響起連綿不絕的頌歌。
頌歌的音節很簡單,隻有“哈利路亞”四個字。
簡單的四個字反複頌唱,聲音越來越強,氣勢越發恢弘。
在神像和頌唱中,燕趙感到自己像是一隻渺小的螞蟻。
就在燕趙堅持不住即將跪下的時候,他感到一隻手拉住了自己。
燕趙轉頭,看到明嶽平靜的眼神。
“雖然時間是個無情的東西,但總有些事情留下,比如……”明嶽微笑著說道:“子曰,士不可不弘毅。子曰,男兒膝下有黃金……怎能隨便跪下呢?”
冥冥中,燕趙仿佛有老人帶著笑意說道:“這可不是我說的!”
明嶽轉頭看著頂天立地的神像喃喃說道:“還有,子不語怪力亂神啊。”
讓明嶽驚訝的是,那尊神像並沒有消失,而僅僅是頌唱聲稍稍停頓,然後有鋪天蓋地的響起。
不但如此,就連那尊神像還開口說話了:“信我者,得永生!”
明嶽雙眉緊皺,他滿臉不悅的喝道:“閉嘴!”
神像的唱誦聲戛然而止,天空重新恢複了寧靜。
燕趙茫然四顧,隻見自己站在原地,除了身上滿是汗水,並沒有任何異樣。
仿佛剛才的一切全都沒有發生過。
老薩滿手中的書頁已經合攏了,燕趙可以看到,那是一本黑色封皮的古書。
這時候的鄭山終於回過神來,他大聲向老薩滿解釋了幾句,然後快步朝明嶽走來:“明嶽兄弟,這家夥是朝廷的鷹犬,請明嶽兄弟小心啊!”
燕趙握緊陌刀怒視鄭山:“你個狗賊!”
明嶽歎了口氣,他伸手按住燕趙的手淡淡說道:“別衝動,都是自己人。”
見燕趙和鄭山的眼神都有點詫異,明嶽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中原人。”
鄭山警惕的看了看明嶽,臉上的笑容略略冷淡了一些:“明嶽兄弟,你可別心慈手軟,這幫該死了飛魚衛追了我們上千,雙方死了這多人,可不能算是什自己人。”
明嶽微微一笑:“放心,我有分寸。”
“回去跟飛魚衛的人說,洛家姐弟已經死了,”明嶽轉頭向燕趙說道:“如果你不聽話,我現在就袖手不管了,你肯定沒法活著回去。”
燕趙冷笑:“難道你們就不怕我回去之後實話實說?”
明嶽聳聳肩笑道:“那有什關係?反正今天之後,洛家姐弟就深入荒原渺無音訊,就算飛魚衛神通廣大,也沒辦法在萬荒原找到他們的蹤跡吧?”
“沒錯!”鄭山眼睛一亮:“燕趙你盡管回去告密,反正你也找不到小姐的下落!”
明嶽微笑著說道:“與其把你戰敗的事情說出去,讓你名譽受損,還不如留住一條性命……以你的資質,十年之內必晉階武聖,到時候就算麵對這位老人家的神之領域,未免也沒有一戰之力。”
燕趙的心掀起一片波瀾,責任與逃避,壯烈與苟且,各種情緒在他的心中碰撞著。
片刻之後,燕趙抱拳行禮:“既然如此,我們就此別過!”
明嶽向燕趙拱手道別。
看著燕趙魁梧的身影朝遠方走去,鄭山低聲問道:“明嶽兄弟,要不要現在幹掉這個狗腿子以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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