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明嶽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明嶽睜開眼睛,看到洛雪坐在床邊,眼睛哭得通紅。
兩個禦醫正在處理明嶽的傷勢。
而年輕的皇帝,他背著手,焦躁的在房間走來走去,口中喃喃咒罵著什。
看到明嶽睜開眼睛,周圍的人們紛紛圍了過來。
“明大哥你醒了?”
“先生怎樣了,身體好些了沒有?”
“陛下別動,先讓我們醫治一下患者……”
明嶽試著動了動,隻覺得全身骨頭疼得要命。
禦醫低聲說道:“大人別亂動,你肩骨裂了,小腿錯位,肋骨斷了好幾根,這些日子需要好好臥床休息。”
明嶽笑了笑,心想這是一位骨科大夫。
而另一個禦醫表情更加凝重:“大人內腑受傷,氣淤血虧,等我給你開一劑藥方,保管……”
皇帝李擴不耐煩的說道:“好了好了,要開方子下去慢慢寫,我有話要和先生說。”
周圍的人連忙行禮退下。
李擴拉著明嶽的手含淚說道:“先生沒事就好,先生沒事就好。”
明嶽苦笑:“這次確實有些危險,多虧我躲得快……”
“是誰這大膽子!?”李擴沉著臉說道:“居然在大街上行刺先生!”
明嶽沉思片刻,他向皇帝緩緩說道:“能做出這種事情的,光靠叛軍的刺客和細作,肯定不能成功……他們在帝都之內,必定有當地的權貴給他們幫忙,京都府或者巡城司那邊,也脫不了幹係。”
明嶽斷斷續續將自己的發現和推斷,告訴了皇帝。
李擴的臉色很難看,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明嶽知道,這場驚天動地的刺殺,已經把李擴給嚇壞了。
火藥的威力,可不管你是帝王將相,還是一品武者。
一旦陷入火藥的爆炸中心,那山崩地裂的力量,足以將宮殿震塌,將爆炸範圍內所有人全都埋葬。
明嶽喘息了幾下,他又向李擴說道:“目前的線索在工坊那邊。製造火藥的流程麻煩,我~我讓他們分成幾個工序單獨製作,能夠拿到成品火藥、能夠知道火藥配合比的那幾個人,嫌疑最大。”
李擴點點頭:“好,你好好休息,我立刻派人去查。”
明嶽嗯了一聲,靠在床上目送皇帝離去。
過了一會兒,禦醫們重新進入房間,手忙腳亂的給明嶽治傷。
足足忙了小半個時辰,禦醫們才留下包成粽子的明嶽,恭敬的告辭離去。
洛雪坐在明嶽身邊,她流著眼淚輕聲問道:“我幫你算過了……”
明嶽微笑著反問:“是不是什都算不出來?”
洛雪嗯了一聲,眼淚流得更多了。
“看來我們真有緣分,”明嶽拉著洛雪的手笑道:“我們的命運已經糾纏在一起,你算我,就是算你自己,自然是什都推算不出來的。”
洛雪沉默了一下,她張口說道:“我覺得是……”
明嶽捏了一下洛雪的手,打斷她的話:“知道我回帝都確切時間的,隻有那幾個人……潼關的守將,商會的王思仁,皇城司的總管,兵部的尚書,還有你。”
洛雪低聲說道:“還有他!”
明嶽自然知道洛雪說的是誰。
但明嶽沒有回複洛雪的話,他有些虛弱的慢慢說道:“王思仁已經死了,嫌疑很小;你幾乎足不出戶,自然不會泄露消息;剩下的三個人嘛,兵部的嫌疑最大。”
——新帝登基之後,先是任命了一位姓於的兵部尚書,後來於尚書辭官,又換了一位叫做陳友方的大臣繼任。
陳友方雖然是兵部尚書,但確實皇朝曆史上最憋屈的兵部尚書。
前線的七八萬大軍,陳尚書基本上全都管轄不到,都是靠前線的將領自行決斷。
新編練的士兵,因為募兵製與
以前的府兵製完全不同,選兵、練兵的人也都是明嶽的親信,兵部尚書依然撈不到什實權。
而兵器工坊這邊,也是明嶽在指導,是明嶽在發給兵器工坊各種任務,陳友方基本上無法插手。
所以這位堂堂的兵部尚書,除了每天站站早朝、散朝之後整理下軍情地圖之外,竟沒有太多實權。
雖然明嶽和這位兵部尚書陳友方不熟,但也知道對方肯定已經把他恨得牙癢癢了。
洛雪向明嶽說道:“大哥,你別忘了,陳友方也是有權力過問兵器工坊的事情,也許那些火藥就是他弄出來交給刺客的。”
明嶽微笑著點點頭,但又緊跟著搖搖頭:“陳大人雖然可以拿到火藥,但也就是一兩袋樣品罷了。長街上埋設的火藥起碼是兩千斤起步,陳友方不可能拿到那多火藥。”
洛雪顫聲說道:“那想要害你的,還是那個人嗎?”
明嶽沒有回答洛雪的話。
狡兔死,走狗烹。
飛鳥盡,良弓藏。
如今兔子還沒死,飛鳥也沒有盡,獵人就要把走狗和良弓都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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