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
康旭之關了鋪子,準備回家吃飯。
這是他每天最不願意麵對的一件事。
回家吃飯,勢必要麵對父母的嘮叨和狂風暴雨般的爭吵。
尤其是今天剛拒絕了父親的好意,晚上這頓罵,想必會來的更猛烈些吧。
然而他想象中的狂風暴雨並沒有到來。
康旭之推門進屋,聞到了飯菜香氣,他往客廳望了一眼,飯菜已經上桌。
父親坐在客廳,開了一瓶酒,見他進來,衝他微微點了下頭。
母親端著最後一盤菜從廚房出來,衝康旭之微笑道:“回來了?洗手,吃飯!”
居然沒罵我?
康旭之困惑了一下。
這太反常了。
如果是往日,從他進家的一瞬間開始,父母對他的聲討、責罵就會一直持續,直到吃完飯,他回到自己房間把自己鎖起來才會結束。
今天這是怎了?
已經做好準備要沉默對抗的康旭之茫然了一下,感覺自己一身力氣沒處釋放。
他低著頭上了飯桌,抄起筷子。
康父還給他倒了杯酒。
康旭之惶恐了一下,抬頭看向父母:“爸、媽,你們今天這是怎了?”
“沒什!”康父麵無表情衝他點點頭,“吃飯!”
康母想說什,卻被康父瞪了一眼,她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她默默地給康旭之夾了一筷子菜:“多吃菜。”
康旭之一頭霧水,心有一種隱隱的不安。
但這種不安的根源是什,他不知道。
他天性不愛說話,而且和父母常年矛盾,溝通很少,也不知道該怎開口。
思前想後還是決定以靜製動。
吃過飯,他默默地回了房間。
任你八麵來風,我自巍然不動。
第二天,康旭之起床出門,朝鋪子走去。
走到他的電器鋪子門口,他愣住了。
鋪子窗戶被房東釘了木板,門上貼了封條,重新掛了鎖。
房東正在往門上叮叮當當敲釘子。
康旭之急了,衝過去拉住房東:“張叔,您這是幹什呀!”
房東停下手的活兒,看了康旭之一眼:“哦,小康啊。別問我啊,你爸讓的。”
“這明明是我租的鋪子您幹嘛聽我爸的啊!”
“問題是,你一直交不起房租,這房租是你父母替你在交啊!”張叔敲完最後一個釘子,“你這鋪子,上個月房租就到了,你一直說交,交哪兒去了?”
“我去找你爸媽要,你爸媽一開始說回頭給我,後來呢?改口了,說不租了。”他看著康旭之,“那我當然要封你鋪子了。”
康旭之一時語塞。
他確實是欠房租。
他那間電器鋪子,不賺錢。
他平時在鋪子,修好電器賺了錢,第一時間就全都用來買各種電子設備和元器件,手根本沒錢,連吃飯都得回家蹭,更別說交房租了。
房租一直是父母幫他墊付的。
現在,父母不幫他了。
康旭之沉默了一會兒,他衝著房東深深鞠了個躬:“那麻煩您開門,我把店幾件電器取出來給人修好,那是鄰居們放在我這修的。”
房東沒說話,重新打開了鋪子們:“隻許拿要修的東西——其他家夥事兒,等你補了房租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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