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的變化,讓侯一鳴很驚訝。
他站在原地,雙手插兜。
有點懷疑,當初自己把汽修廠交給陳雪的決定,是否正確。
石頭在的時候,他是一百個放心的。
但如今,石頭被調去協助管理鳴澤食府。汽修廠的生死存亡,可是完全交托給了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
待會要是賬目不好看,或者工作述職聽著不順,那自己,要如何教導、或訓斥這個小丫頭呢?
話重了,怕傷她自尊。
話輕了,怕起不到管束的作用。
對石頭這樣的男孩子,自己要敲打教導,可以百無禁忌。該罵得時候罵,該打得時候嘛……就揪揪耳朵,勒勒脖子,玩鬧間便能把意思傳達透徹。
可陳雪這種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在任何管理學大師麵前,都是個難題。
不久,“管理學難題”手捧著厚厚一堆文件,走向了自己。
步履和神態,已沒了先前的那股幼稚勁兒。
舉手投足間,已然是和這身都市麗人裝扮相稱的,職場精英範兒。
走到侯一鳴麵前,大方優雅地一笑,說道;
“侯老板,請過目吧。”
這丫頭,這是玩變臉呢?
還是我不在的時候,激活了多重人格的技能?
侯一鳴,嘴角抖了一下,接過賬目。
一是怕這個青春期尾聲的小姑娘,被自己強加的經營重擔,折騰出了什毛病。
二是怕,賬目有問題,讓自己不得不“唱黑臉”。
但仔細翻閱了十多分鍾,發現自己屬實是多慮了。
看賬目和財務報表,過去幾個月,鳴石汽修廠的營業收入實現了大幅提升。
汽車返修率,卻大大降低。
真正實現了,盈利與口碑雙豐收。
“呦,幹得不錯嘛。”
侯一鳴又本能地,把眼前人當成了以前的工作匯報者:石頭。
於是伸出拳頭,打算懟一懟對方的胸口。
剛伸出拳,便覺得哪兒不對勁兒。
抬頭一看,嘖嘖,差點鑄成大錯,趕忙收回了拳頭。
陳雪倒是沒當回事,噗嗤笑出了聲;
“怎樣侯經理,沒逼得你發飆,是不是很意外啊?”
侯一鳴露出了欣慰地笑;
“當初把汽修廠交給你,我就沒打算發你的飆。”
“年輕人嘛,總要在挫折中成長,我本打算,給你一年的緩衝期。看樣子,你做滿一年,就能拿走我的高額年終獎了。”
陳雪將手臂搭在胸前:“吶,你今天來的目的,已經實現了一樣。另外一件事兒,是什?”
侯一鳴,將手插進兜,一邊用鞋底搓地上的石子,一邊說道:
“也不是什大事兒,就是替羅凱給你傳個話。”
“我跟羅凱,這幾個月走得很近,已經是盟友關係,這你也知道。”
“他呢,現在是我的朋友。你呢,也是我的朋友。你倆,都是我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
“既然是同一個身體上的兩個臂膀,那就該齊心協力,同休共戚。要不然,兩臂失和,左右互搏,那我這個身體,還怎生存,怎做事?”
陳雪歎了口氣;“你說的道理,我都懂。但你想過沒有,如果你是一個小姑娘,差點被一個男人非禮,甚至是群………,你會是什感受?你恨不恨這個男人?你心會不會留下陰影?”
侯一鳴聽罷,聯想起陳雪如今的性格變化,或者說性格多樣,暗自琢磨,會不會跟這個心理陰影有關?
如果真有這嚴重,那自己要怎勸和呢…………
侯一鳴,繼續用鞋底搓著石子;
“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你覺得,我值不值得你信任?”
“你覺得,我會不會自私到,不考慮你的感受,強行要求你,去原諒一個不該原諒的人?”
“你覺得,我看人的眼光如何?”
陳雪的雙唇,微微翹起弧度,稍稍點了點頭;
“我信任你,一直以來都信任你。我覺得,你不是個自私的人,而且,看人也很準。”
侯一鳴抬頭看向陳雪,眼神中滿是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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