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薑萬傑,處在一種奇怪的狀態。
他的心如同死掉了一般,無喜亦無悲。
他的身子也如圓寂入定了一般,沒了生理應激。
坐在工位上,他就像一尊石像。
周圍的同事們,可能是聊盡了能聊的八卦。終於注意到了這位,平時沒有任何存在感的東方工程師。
“欸,你看看那個華國佬,好像很不對勁啊。一動不動地,杵在工位上幾個小時了呢。”
“他在幹嘛?是在練瑜伽還是冥想?我聽說,那些東方人很喜歡搞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你們扯哪兒去了,他是被霍華德罵得。剛才沒看見嗎?霍華德把他叫進辦公室,往死了罵了一通,八成是把他給罵傻了。”
薑萬傑,沒興趣理會這些閑言碎語。
正如沒有興趣,理會霍華德的咆哮一般。
他的身體靜止如石像,他的內心,卻澄明如鏡。
雖然周圍一片漆黑,他卻從內心的那麵鏡子,看到了通往光明的路。
那便是,回國之路。
沒錯,他的心是死了。
但死掉的,是對莓國生活的信心。
他知道,如何讓自己的心再次活過來。
隻需隨著侯一鳴,回到華國。
直到昨晚,他還沒勇氣下定這個決心。
直到上午,被霍華德再次羞辱一番,他才迎來了新生。
當時他就像一個,準備英勇就義的革命烈士。
走出辦公室的那,以前的那顆心,以前的個他,也確實都死掉了。
現在的他,正處於新生後的蟄伏期。
他那顆熱愛生活的心,那副年輕健朗的身體,都在蟄伏等待。
等待回國後再次獲得能量,恢複生命活力。
此刻的薑萬傑,不僅下定了回國的決心,也做好了行動計劃。
按著計劃,他不聲不響地混完了今天的工時。
下午五點準時離開公司,坐了兩站地鐵,步行二十分鍾,回到了自己的小窩。
關好外門,來到臥室,打開了衣櫃。
推開一堆懸掛的衣服後,現出了一個蓋著毯子的四方物仕。
掀開毯子,原來是個中等大小的保險箱。
他轉動密碼鎖打開保險箱,從中取出了一個塑料文件袋。
看袋子的勞動合同、學曆證書等重要文件都還在,便放心地籲了一口氣。
因為知道這個小區治安很差,家很容易遭偷遭搶,平時他便把重要文件,都鎖在保險箱內。
確定完勞動合同還在,他開始實施計劃中的下一步。
來到客廳拿起座機,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喂?侯一鳴?晚上七點來我家,拿勞動合同。不要多問,盡快過來,我不想帶出去,外麵不安全。”
掛了電話,他又籲了一口氣。
臉上,是如釋重負的表情。
收到薑萬傑喜訊的侯一鳴,此刻樂不可支。
他掛上電話,高高跳起,撲向了身旁的席夢思彈簧墊。
在床墊上邊彈起,邊將雙臂擺成加油的手勢,嘴上還念念有詞:
yes!yes!
碰巧趙傑走了進來,被這一幕嚇了一跳。
心想:這孩子是鬼上身了嗎?
侯一鳴終於彈不動了,仰麵躺在大床上,擺了個大字,消化著喜訊帶來的興奮。
“猴兒,你是不是被莓國人民帶壞,嗑多了,嗑嗨皮了?”
侯一鳴樂地擺擺手:“別打攪我,讓我多爽一會兒。”
趙傑樂了:“什事兒這爽啊?說出來讓哥們也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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