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總控室出來,柴澤厚陰沉著臉大步往工廠走。
落在他身後的副手俞向文見狀,連忙跟上去,語氣焦急問,
“柴叔,這、這到底咋回事啊?明明每次貨到的時候,我兩一起檢查的,絕不可能出問題啊。”
柴澤厚站住,猛地一腳踹向腳邊的花壇,
“咋可能出問題!我好不容易盼來的老工廠翻修動工,運來的建材我每一車都沒落下檢查。
老工廠哪都可能出問題,就咱們這絕對不可能!”
說到這,柴澤厚把狐疑的目光落在俞向文身上,
“向文,不會是你……”
俞向文頗為女氣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他連忙搖頭解釋,
“柴叔,咋可能是我!侯老板那好,我幹啥要做這種髒心爛肺的事兒?”
柴澤厚背著手,繞著俞向文踱步了一圈,狐疑道,
“真不是你?”
俞向文哭笑不得,隨即擺正態度,三指向天直接發毒誓,
“柴叔,要真是我幹的,就讓老天爺劈死我全家!”
見他拿自己的家人發誓,柴澤厚連忙用手扇了扇,臉上的懷疑也煙消雲散,
“行了行了,我相信你就是了。你個小娃娃咋還拿爹媽發誓?
走了,去辦公室拿賬本,咱倆去工地上一個一個對。”
說完,柴澤厚大步往老工廠的辦公室走去。
俞向文連忙跟上,猜測著問,
“柴叔,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有人栽贓陷害咱們……”
俞向文的這個疑問就好似在柴澤厚心紮了根。
柴澤厚隻要一想到有人估計搗鬼,這心的火氣就怎也壓不下去。
他從辦公室拿了賬本,帶著俞向文,風風火火在老工廠的工地開始一一校對起來。
一直到暮色四合,柴澤厚和俞向文才帶著滿身灰土坐在一堆鋼筋旁,兩人臉上都是肉眼可見的疲憊。
俞向文從兜摸出一包煙,遞了一根給柴澤厚。
他邊用火柴點燃煙,邊憤憤說道,
“我就知道,這一看就是擺明的陷害咱們!”
俞向文站起來,抽了口煙,在柴澤厚麵前來回踱步,
“一開始的建材沒有問題,從半個月前開始,運來的貨都和賬本上對不上,這不擺明了有人趁咱們把貨放進來後掉包了,這是要拉咱倆下水嘛!”
柴澤厚年紀大了,這一下午的勞累,讓他的手一直發抖,連火柴都點不著。
好不容易把煙點著了,柴澤厚把火柴扔地上碾了碾,衝俞向文招招手,
“向文啊,年紀輕輕的,這急躁幹什。
咱們既然知道有人從中作梗,想陷害咱們,咱們也不能著了人家的道啊。”
俞向文一聽,連忙湊過來,
“柴叔,你有辦法?”
柴澤厚冷笑一聲,狠狠嘬了一口煙,隨後把才燃了一半的煙往地上重重一扔,碾了碾,
“既然是進了咱們工地才被掉包的,那我就有辦法了。”
說完,他拍拍滿臉好奇的俞向文的肩膀,站起來,大步朝老工廠大門走去。
俞向文一開始不知道柴澤厚的話是什意思。
但當他看到柴澤厚毫不猶豫走向老工廠大門內側的傳達室後,就明白了。
在老工廠翻修動工前,這個傳達室還隻是個擺設。
後來動工了十餘天,柴澤厚覺得老工廠夜沒人守門,怕有附近的街溜子翻進去偷東西。
於是,在經過侯一鳴的批準後,柴澤厚請來了一位耳聾眼瞎、80高齡的老大爺來看門。
俞向文觀察過,這老大爺說是看門,其實也不過是擺設。
平時各種貨車、渣土車從這大門開進開出,轟隆隆的聲音震耳欲聾。
但看那老大爺,擺了張躺椅在傳達室,睡得昏天暗地,絲毫不受影響。
俞向文大步上前攔住柴澤厚,一臉不讚同,
“柴叔,你想問看門老大爺啊?這不白搭嘛?老大爺年紀一大把了,一天到晚都在睡覺,連個街溜子都逮不住,咋可能發現建材被掉包的事兒?”
柴澤厚一臉嫌棄推開俞向文,
“起開,你懂個啥?問了再說。”
柴澤厚走進傳達室。
老大爺和以往一樣躺在躺椅上、張著嘴、嘴角掛著晶亮的涎水,睡得昏天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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