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王冰哭訴

    劉明準備出去吃早餐，聽吳紫雲說“有事”，便把拉門的手放了下來。

    按既定方針辦，你說什我都聽著，沉默，沉默，再沉默。

    “昨天晚上周部長來了，沒見到你，叫你今天上班前在辦公室等他。”吳紫雲在房間說。她對劉明的態度再不好，卻從來不耽誤他的公事。

    劉明“嗯”了一聲，又伸手拉門。

    "還有個女的來了。”吳紫雲又說。

    劉明等著聽她的下文，心想這女的是誰呀，這大的膽子，她不知道吳紫雲總是疑神疑鬼，還敢進我的家?一定有緊要的事情。

    吳紫雲最不喜歡女人特別是年輕的女人登門。不管劉明在家不在家，她都明顯地流露出不歡迎的神色，讓那些進屋來的女子望而生畏。

    因此，無論因公因私，很少有女人上門來找劉明。昨天晚上竟有女的來找，她是誰?

    劉明隻聽不問，他知道，吳紫雲嘴藏不住半句話，她會主動說的。

    果然，吳紫雲踏著拖鞋，走出來說:"她叫王冰，她說她是你們單位的打字員。她說，她不想在宣傳部幹了，要出去打工，請你們趕快找人替她。哎，聽別人說，你對她蠻好，要給她轉幹，是吧?"

    劉明沉默著，臉上露出不屑答話的神情。

    吳紫雲沒有注意劉明的表情，接著說:"我看你們還不像那回事，如果她心有鬼，她不會找到家來。不過，你要注意點。好了，你走吧”望著劉明老老實實的樣子，吳紫雲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居高臨下的感覺。

    劉明走到宿舍大院的花壇邊，碰到了正在跑步的周寶山。

    這個從理縣副縣長位子調上來的副部長，依然保持著過去的作風。

    隻要在市區內，他到哪個單位都是騎一輛自行車，從不坐小車;穿著打扮十分樸素，剪一個平頭，穿一身舊西裝，不打領帶，邊的襯衣掉在西裝之外，腳上的人造革皮鞋從不擦油。

    不認識他的人，還以為他是個農民，聽說他是市組織部長肖曉英的老公，又都肅然起敬，讚不絕口。

    他盡管衣著樸素，可隻要你注意他的肚子，就會發現，他那大腹便便的神態，與他在農村的時候，判若兩人。他每天堅持跑步，可肚子卻越來越大。

    周寶山說:“劉部長，昨天晚上我去你家找過你。”

    劉明說:"知道了，什事?"

    "我把部的意見報到人事局去以後，組織部、人事局不批，要我們再研究研究。”

    “還怎研究?”劉明問道，口氣不那平靜。

    周寶山笑著說:“他們要我們從大局出發，從今後的工作考慮。具體的意見他們沒說。”

    "既然沒說具體意見，我們就不研究了，看他們批不批。”劉明心想，現在有的人真會當官。他們自己定了原則和條件，自己又另搞一套;明明有想法，卻又不明說;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既要按自己的意願辦，又要別人去承擔責任。煩死人了。

    “別著急，你沒吃早餐吧，先解決解決肚子問題吧。”周寶山嘻嘻地笑著，“對麵最近開了一家米線店，味道不錯，我們去嚐嚐。”

    兩人在一張幹淨的方桌邊坐下。周寶山說:“你再考慮考慮。"

    劉明知道他的心思。周寶山一直是力挺王小龍的，因為王小龍和肖曉英、周寶山的關係非常密切。

    盡管部已經決定，少數服從多數，他周寶山心還是想要王小龍轉幹。所以，他借組織部和人事局之口，要我們再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