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棠取來馬車腳蹬,扶著蕭懷瑾從輪椅上站起來,她將蕭懷瑾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肩上,她的左手則伸在蕭懷瑾的腰上,幫助蕭懷瑾固定。
擔心他會站不穩,阮雲棠還好心地對他說:“我力氣大,你盡管往我這邊靠,我穩得住的。”
蕭懷瑾是個十分聽話配合的病人,他的身子緊緊貼著阮雲棠的身體,頭就靠在阮雲棠的肩膀上,隻是語氣頗有些局促:“我這個廢人,勞煩姑娘費心了。”
阮雲棠本來還覺得,他們倆的距離太近了,一聽到蕭懷瑾這話,心心酸多了一分,多用了幾分力道,保證道:“盡管放心,一切有我。”
阮雲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蕭懷瑾送上馬車,此時馬車還躺著一個昏迷未醒的惜遇,逼仄的空間已經再也坐不下第三人了,阮雲棠和芍藥隻能坐在車前,和馬車夫擠在一起。
芍藥剛爬上馬車,就扯扯阮雲棠的衣角,湊過來問道:“你和他認識嗎?”
有婚約,算認識嗎?
阮雲棠含糊其辭解釋:“他是我家客人。”
“我看你還挺緊張他的。”
阮雲棠笑著打哈哈。
能不緊張嗎,她現在還欠人家好幾百兩銀子呢,對債主可不得好好哄著?
芍藥瞧她這樣子就知道,她和麵那位的關係肯定不隻是主客相逢那簡單,還想多問,馬車傳來陣陣咳嗽聲。
芍藥聞聲住嘴,一路再無多話。
待回到百花樓,已到寅時,日與夜相交,正是天色最暗之時,熱鬧如百花樓都已安靜下來。
芍藥帶著他們從後門入樓,將他們帶進了自己獨居的小院子。
惜遇被安排在客房,阮雲棠之前見過的那位名叫紫蘇的女大夫正在為她檢查身體,阮雲棠在客廳等消息,她坐立難安,兩三次都急著想衝出去,但每次都被芍藥攔住了。
“我樓的大夫脾氣大,她說不讓我們在旁打擾我們最好別去,不然到時候她甩手不看了,誰都哄不好。”
蕭懷瑾也跟著搭腔,勸道:“阮姑娘切莫憂心,惜遇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阮雲棠回頭,正好對上蕭懷瑾肯定的、赤誠的眼神。
她的心一暖。
轉眼間,她又想到了自己剛找他的人借了許多銀子,臉上臊得通紅。
不過她阮雲棠,是一個有事就擔,絕不逃避的人,雖然尷尬,她還是主動說道:“你的銀子,我會想辦法慢慢還給你的。”
蕭懷瑾搖搖頭,寬慰她:“阮姑娘先照顧好惜遇要緊,那點小錢,不著急的。”
蕭懷瑾越是大度,阮雲棠心越是不安,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感情騙子,明知道對方一心一意要報恩娶自己,還沒辦法和對方保持距離。
大概是因為如今對方是自己的債主,有了“債主光環”,礙於情麵,阮雲棠也不好再將對方認為是個壞人,如今不得不反思自己,調整自己的認知。
阮雲棠腦海第一個蹦出來的,就是他在黑市,在人來人往中,驚慌無助的模樣。
再看他如今臉色蒼白,顧不著自己生著病,一心一意地安慰她,急她所急,想她所想。
多體貼溫柔,嬌弱的一個男人啊。
這真的是原著那個手段狠毒的男二嗎?
原文展現的,就一定是真相嗎?
原文,女二也是一個嬌蠻跋扈,善妒狡詐的惡女,如今自己穿成阮雲棠,才知道其中有諸多不得已。
蕭懷瑾是不是和她一樣,隻是在“女主視角”下,才顯得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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