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鴞躡手躡腳地走到院落中，翻身上了飛行台，對著下麵縱身一跳。

    啪嘰——

    一次失敗已經無法讓小雪鴞放棄，小家夥再次掙紮起身，邁著小鳥步爬上高台。

    啪嘰——

    緊跟其後的霍魚眼中流露異色，在牆角的暗處看著小雪鴞一下下從飛行台上摔下。

    又一次次爬上飛行台，義無反顧地跳下去。

    霍魚看著在黑夜中忙碌而堅毅的白色小身影，嗓子眼像是被什堵住了一樣，心口一陣發悶。

    自己是不是逼得小家夥太緊了？

    仔細想想，一隻小貓頭鷹一個多月大還不會飛，也不算太晚吧。

    笨鳥才先飛，我家小雪鴞是最聰明的小鳥，不會飛也很合理吧。

    忽然間，霍魚的目光一閃，不可置信地看向那道小小的身影。

    黑夜中，一隻小雪鴞奮力而有節奏地扇動著翅膀，身體微微顫抖著，向天空中飛去。

    “咕咕咕！”

    院落中回蕩起小雪鴞興奮而稚嫩的叫聲。

    霍魚揚起脖子，看著越飛越高的小雪鴞，心中充滿了震驚。

    白天連滑翔都做不到的小雪鴞，此刻已經能飛到四五米的高度了。

    不飛則已，一飛衝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我閨女是天才！

    隨著小雪鴞越飛越遠，逐漸飛出來冰牆範圍外，化為一個白色的小點，消失在夜空之中。

    霍魚的笑容慢慢在臉上凝固。

    他早就想到，沒有使用血統因子的小雪鴞感情不像小魚它們那樣豐富，學會飛行後很可能會離開自己。

    他也做好了，讓小雪鴞重歸大自然，自由翱翔在世界的打算。

    但真到這一刻來臨的時候，霍魚的心中還是止不住的難過。

    對於霍魚來說，小雪鴞就好像家原本有好幾個男孩，突然出生了一個最小的女孩子，家人在它身上灌注了太多的寵愛。

    人往往會因為對一件事情付出的越多越舍不得放棄，談戀愛對一個人越癡情越舍不得和她分開，這就是所謂的沉沒成本。

    小雪鴞身上承擔了太多的愛，它就這飛走了，估計三小隻也會很難過。

    霍魚足足在院落中呆立了十多分鍾，然後搖了搖頭深深歎了一口氣，隨著這聲歎息，嘴吐出一道白色的哈氣。

    白色的氣團發散而出，逐漸消弭於空氣中，如同從它未來過一般。

    “唉......”

    霍魚再次輕歎一聲，這才轉過身去，準備回到指揮所中。

    他轉身的動作剛做了一半，身體便像被施了法術一樣僵住，瞪大著眼睛向指揮所的屋簷上看去。

    一隻圓頭圓腦的小雪鴞正蹲在屋簷下，歪著腦袋用那對銅鈴大小的眼睛看著自己。

    “咕咕咕？”

    霍魚臉上的愁容瞬間消散，笑容重新爬上他的臉頰。

    他對著小雪鴞伸出了一個手臂，輕聲說道：“閨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