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春落荒而逃之前,鍾秋月叫住了她,起身在自己的抽屜拿出一副棕色的墨鏡,遞給唐春說:“戴上這個,perfect!”
“戴這個幹嘛?”
“增加神秘感,能把你約會對象的注意力轉移到你上半身來,而且你可以在鏡片後麵隨便觀察他,還不會被發現哦。”
“這不就是光明正大地偷窺別人?”
鍾秋月說:“這不叫偷窺,這叫對自己負責。行了,你快去吧。”
唐春感謝地笑笑,背著自己的小挎包就出發了。
宿舍樓底層有一麵落地鏡,唐春照了照,感覺這打扮有點怪怪的,尤其是那副眼鏡,妖妖氣。但是唐春也說不太清楚,到底是因為這身打扮心不自在,還是說因為要和那個人見麵而有些慌張。
高美男會是什樣子呢?
他不會真的睡到九點半然後披著件睡衣、趿拉著拖鞋就下來了吧?
或者說,他因為長期缺乏睡眠、飲食不規律導致目光呆滯、不解風情?然後兩個人尷尬地坐在那兒喝著苦咖啡想著離開的借口?
又或者說,他會不會也覺得自己這身像是高中校服一樣?
刷卡,踏出宿舍樓,冷風往領口和袖口處直鑽,這件運動服還是有點單薄了。地鐵這個時候正是早高峰,一車廂擠滿了人,個子小也成了唐春的一個優勢了,至少不論地鐵多擠,塞一塞也能進去。
馬路上冷風吹得打哆嗦,地鐵又擠得冒熱汗,唐春很憂傷。
HG俱樂部的基地是一棟紅色的小樓,五六層高的樣子,旁邊果然有一家咖啡館。不過這邊位置比較偏,來往的人流非常少,早上咖啡館也沒有生意,唐春估計是第一個進去的。服務員趴在前台打著瞌睡,唐春也沒好意思叫醒她,隨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便坐下來了。
果然,不帶書和玫瑰花是無比正確的選擇,這店除了她根本沒有第二個客人,不可能出現認錯人的情況。
一看手機,到九點半還有一會兒,唐春便坐在那兒看起了東野圭吾的《惡意》。這是她前段時間買的一本電子書,因為最近事情比較多,就一直停下沒看,現在這個心境再讀起來,可以幫助她冷靜冷靜。
這時候,一輛白色的大巴車在路邊停下,不一會兒HG俱樂部基地陸陸續續走出很多人。唐春一看,嚇了一跳,HG戰隊的幾個成員也在麵,還有一個記者裝扮的人扛著攝影機小跑著。這些人談笑風生地上了車,司機把門一關,一腳油門便開走了,隻剩下一個穿著牛仔褲和白色毛衣的消瘦男生站在那兒揮手告別。
唐春看著他的背影,覺得挺熟悉的,但是想不起來是誰。
那人一回頭,唐春看清了他的臉,竟然是高遠!她趕緊低下頭,拿胳膊擋著,心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可是世事偏偏不如所願,高遠顯然看見了這個咖啡館的稀客。他開了門,走到唐春麵前,打著招呼道:“嘿,原來真是你。”
唐春見躲不過去了,便抬了抬墨鏡假裝才看見他,驚訝地說:“是啊……這巧……”
“不巧,我就住在這兒。你來這兒有什事?”
“我有點事情。”唐春敷衍著,希望這個人趕快走。
“我看你像是在等人?”高遠好奇地猜著,順手就在唐春對麵坐下來了。
唐春見他坐在了高美男的位置上,有些著急,朝外麵看了看,並沒有發現第三個人的身影。
“我是在等人,能不能請你回避一下?”唐春說。
“等那個人來了,我再走也不遲……你好像對我有偏見,我能問一下是為什嗎?”高遠平靜地說。
偏見?明明是高遠對她有偏見好不好!第一次見麵,那多人看著,問她:小姑娘是不是還在讀高中……簡直是對她身高的一種赤裸裸的歧視嘛。可是,即使他身上有一種吸引人的氣質,但他仍然是高高在上的那一類人,讓人有點不敢直視。這兩種感覺糾纏在一起,非常矛盾。
唐春說:“雖然我隻是一個普通人,但是我希望你能尊重我……還有,謝謝你送的魄羅。”
“什魄羅?”高遠問道。
“不是你托我室友帶給我的嗎?”唐春感覺他在明知故問。
高遠笑了笑,解釋說:“哦,你說那個,請你不要誤會,你的那個室友買了頂帽子,魄羅是隨帽子贈送的,跟我可沒關係。”
唐春真是太丟臉了……林雅欣和鍾秋月,這兩個人以後一個也不能相信,說謊話都不打草稿的。這時候她終於體會到戴墨鏡的好處了,雖然同樣是一句話敗下陣來,總不至於丟盔卸甲、無地自容。
高遠咳了幾聲,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你又有什事兒?”唐春不耐煩地問道。
“你把墨鏡摘了,我們聊一聊。”
“我們沒什好聊的。”唐春堅決不摘。
高遠調侃道:“我覺得是你不敢跟我麵對麵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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