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的人仿佛沒了骨頭似的,身體特別軟。
霍深垂眸看著她,發現她的衣服上已經暈染了大片的紅,眼睛嚴重充血,血水混合著眼淚,順著眼角流出來。
“你傻嗎?”
居然尋死!
人生有什過不去的坎,居然這不愛惜自己。
南笙嘴唇顫抖著,嘴角不斷有血溢出。
她身上太疼了,疼到神經和身體都開始麻木。
她還以為縱身這跳會死,哪知她運氣不好,連尋死都沒有想象那容易。
霍深的腿微微發著抖,看著懷奄奄息的人,他幾乎快要站立不住。
他跌坐在路邊,將懷的人死死攬在臂彎,視線環顧四周,有保安在打急救電話,還有人在驅趕圍觀的人群。
那些人舉著手機邊卦,邊對著他和南笙拍照錄像,眼神或驚訝或漠然,真就把這切當場熱鬧在看。
這是個活生生的人,從五層高的地方跳下來,就算不死,也得失半條命,甚至有可能落下終身殘疾。
南笙固然有錯,可她殺人了還是放火了?
為什她要遭受這多的冷眼,為什現在的人心如此冷漠。
“對不起,霍深,對不起……”
南笙嘴唇張闔,發出極輕的低吟。
霍深要把耳朵湊到她嘴邊才能聽清楚她說了什。
聽到她不停說著對不起,他的胸腔撕扯著痛。
“別說話了,救護車很快就到,你撐著點。”
他用指腹擦拭著南笙臉上的血,眼前漸漸蒙上了層霧氣,讓他有些看不清南笙的臉。
眨眼間,淚水滴落下來,視線才再次清晰起來。
他發現自己哭了。
五歲之後,他就沒再哭過。
這是長大成人他第次哭,為了個把他心都傷透的女人。
“是我的錯,所有的事情都怪我,不要想著救我了。”
南笙流著血淚,已經虛弱不堪。
她真的疲了,活夠了。
緩緩眨了眨眼睛,視線仍然模糊不清,霍深的臉在她眼前就是團模糊的影子。
她很想最後再好好看看他,可留在腦海的卻是這張看不清的臉。
救護車的聲響從遠處傳來。
越來越多的人在圍觀,聽說有女明星跳樓,夜魅的客人都跑出來看熱鬧。
保安艱難維持著現場秩序,救護車開到路邊,醫護人員還沒抬著擔架往人堆麵擠,幾個保安已經護著霍深朝救護車這邊來了。
霍深懷抱著的女人臉上身上都是血,辨不出容貌,她的條胳膊無骨般垂在身側,似是斷了。
——
從米蘭飛往z市的航班,航程十多個小時。
大早,溫暖和上官陽陽坐上飛機,國內時間下午兩點多鍾,飛機落了地。
到行李提取處拿了箱子,兩人往出站口的方向走。
溫暖將手機開機,第時間撥出葉南爵的號碼。
他說要來接她的。
然而嘟聲響了很久,她和上官陽陽都走到外麵了,葉南爵才接聽了她的電話。
“抱歉,我在醫院,我派了司機接你們。”
葉南爵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很沒有精神。
“你生病了嗎?”
溫暖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沒有,是南笙在醫院,她跳樓了,這會還在重症監護室,沒有脫離危險。”
葉南爵今天沒有去公司,在醫院陪著霍深。
曾經那個大大咧咧,似乎對什都三分鍾熱度的霍深,因為南笙跳樓墜跌在他麵前,他整個人已經近乎崩潰。
他從來沒見過霍深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得不抽出時間過來陪著。
“南笙為什想不開跳樓?”
溫暖震驚不已。
“霍深什都沒說,我也不太清楚。”
沉默了幾秒,她又問:“你們在哪家醫院,我過來找你。”
“你別來了,剛下飛機還是乖乖回家休息,我晚點就回去。”
兩人通著電話的功夫,上官陽陽已經在手機上看到南笙跳樓的消息。
上傳得熱火朝天,還上了熱搜。
幾張現場照片被瘋狂轉發,底下的評論有些惡毒至極,稱南笙這樣的壞女人不配活著,該死,死了最好。
上官陽陽點開照片。
是霍深坐在地上,懷抱著個血人。
南笙的臉幾乎辨不出樣貌,臃腫,血淋淋的。
照片和評論看得上官陽陽產生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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