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改。】
時近未時。
烈日高懸,萬物懨懨。
燕軍臨時營寨中軍大帳內。
許奕腰背筆直如鬆地端坐於上首太師椅之上。
眼瞼微微低垂但目光卻格外深邃地望著漠北鳴狐山所在方位。
而這一望。
便是足足近一刻鍾之久。
無人知曉其於這近一刻鍾之久的時間究竟有何所思所想。
更無人知曉其於這近一刻鍾之久的時間所思所想之事將會對整個天下大勢造成何等深遠的影響。
一切的一切皆是未知。
正如無人能夠預料得到意外與明天哪一個會先到來。
近一刻鍾的時間匆匆而逝。
許奕漸漸自心頭萬千思緒中回過神來,遂緩緩收回望向漠北鳴狐山所在方位的深邃目光。
‘匈奴四王將恐早已對李光利部、夏侯棟部發起真正的總攻了。’
‘更甚至於李光利部、夏侯棟部現如今極有可能已然大敗於匈奴四王將之手。’
許奕麵色漸顯濃重地自上首太師椅站起身來,隨即大步朝著懸於中軍大帳一側的漠北堪輿圖行去。
不過短短數息時間。
許奕便已然行至那懸於中軍大帳一側的漠北堪輿圖近前。
略顯深邃的目光更是直指先前繪於漠北鳴狐山東南方位大抵近百處的數個黑色圓圈。
而那繪於鳴狐山東南方位大抵百處的數個圓圈所代表的赫然正是匈奴四王將先前安營紮寨之地。
其中位於最中心處且被其他圓圈三麵包圍那一圓圈所代表的赫然正是李光利等人先前安營紮寨之地。
‘李光利部此前便已然被匈奴左右穀蠡王率軍圍困於漠北鳴狐山足足長達半年之久。’
‘若非夏侯棟率軍馳援鳴狐山。’
‘李光利部恐早已全軍覆滅於匈奴左右穀蠡王之手。’
‘而在此之前。’
‘李光利部亦曾被匈奴左穀蠡王率軍圍困於漠北鳴狐山足足長達數月之久。’
‘若非朝廷拜李淩為征北將軍命其率八千兵馬聯合各路藩王一同出塞馳援李光利部。’
‘李光利部恐早已全軍覆滅於匈奴左穀蠡王之手。’
‘先後兩次被困於漠北鳴狐山......’
‘又先後兩次自漠北鳴狐山脫身而出......’
許奕身軀筆直如鬆地立身於漠北堪輿圖近前,目光似刀地凝視著繪於數個圓圈最中心處的周軍營寨。
腦海中則不斷地浮現其先前與征北將軍李淩暗中書信往來時李淩所書有關於率軍出塞後的點點滴滴。
‘據李淩書信所言。’
‘李光利部初次被匈奴左穀蠡王率軍圍困於漠北鳴狐山時。’
‘李光利部兵馬便已然折損過半。’
‘若非代王啟麾下大將俞亞夫率軍馳援及時。’
‘恐李光利部早已全軍覆沒於匈奴左穀蠡王之手。’
‘可見彼時匈奴左穀蠡王早已心存速戰速決之意。’
許奕身軀筆直如鬆地立身於漠北堪輿圖近前,略顯深邃的目光則緩緩自周軍營寨挪移至鳴狐山。
腦海中則不斷地依托先前與征北將軍李淩暗中書信往來所得知的諸多消息逐一複盤起整個周匈戰爭。
‘據李淩書信所言。’
‘匈奴左穀蠡王大敗於代王啟麾下大將俞亞夫部與李光利部內外夾擊後率殘部向北潰逃。’
‘而俞亞夫與李光利卻並未乘勝追擊,反而率軍臨時休整於鳴狐山以待各路援軍相繼而至。’
‘如此一來。’
‘匈奴左穀蠡王必然可得喘息之機。’
‘數日後。’
‘朝廷各路援軍相繼行至漠北鳴狐山。’
‘彼時李光利若是能夠快速整合各路兵馬並率軍奮勇追擊的話。’
‘縱使彼時匈奴左穀蠡王已然得數日喘息之機並趁機整合殘軍。’
‘以李光利當時所擁兵馬數量而言定然能夠再度重創匈奴左穀蠡王。’
‘甚至於以李光利當時所擁兵馬數量而言極有可能徹底覆滅匈奴左穀蠡王。’
‘然而。’
‘李光利那廝卻以各路援軍行軍勞頓為由再度於漠北鳴狐山休整足足數日之久。’
‘從而再度坐失良機。’
‘亦正因此。’
‘方才有了後來的匈奴左穀蠡王聯合匈奴右穀蠡王率軍大敗李光利部以及朝廷所遣各路援軍。’
‘而李光利部以及朝廷所遣各路援軍亦因此被匈奴左右穀蠡王率軍圍困於鳴狐山長達半年之久。’
‘此間種種。’
‘究竟是因李光利戰略失誤還是因其自身本就愚不可及?’
‘亦或者當真是因李光利揣摩出正德欲削藩之意從而刻意為之?’
許奕思及至此心中不由得湧現諸多困惑之意,略顯深邃的目光中亦是不由得浮現些許難明之色。
足足過了大半刻鍾之久。
許奕方才漸漸自心頭萬千思緒中回過神來,望向漠北鳴狐山的深邃目光亦不由得再度深邃幾分。
‘李光利一而再再而三地坐失良機究竟是因戰略失誤也好。’
‘亦或者是因李光利自身本就極其盲目自大且愚不可及也罷。’
‘甚至於哪怕李光利果真如先前所猜測那般因揣摩出正德欲削藩之意從而刻意為之又有何妨?’
‘此時深究此間種種已然毫無意義。’
許奕目光略顯深邃地凝視著堪輿圖中所繪鳴狐山,嘴角不由得浮現些許自嘲之意地喃喃自語道。
話音落罷。
許奕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似是欲將先前陷入誤區時所浮現的萬千雜亂思緒通通驅逐出腦海般。
十餘息的時間匆匆而逝。
許奕緩緩收回望向堪輿圖中所繪鳴狐山的深邃目光,稍作定神後遂邁步行至漠北堪輿圖邊緣一側。
待自漠北堪輿圖邊緣一側取出一根細長特製墨錠後,許奕遂再度複歸於漠北堪輿圖所繪鳴狐山近前。
‘據李淩書信所言。’
‘李光利部以及朝廷所遣各路援軍被匈奴左右穀蠡王率軍圍困於鳴狐山足足長達半年的時間。’
‘匈奴左右穀蠡王近乎每隔一段時日便會調動大量匈奴各中大型部落士卒對鳴狐山發動攻山戰。’
‘然而。’
‘匈奴左右穀蠡王雖每隔一段時日便會對鳴狐山發動一次攻山戰。’
‘但每次攻山戰的強度都不會太高,甚至於鮮少可見左右穀蠡王本部精銳兵馬。’
‘匈奴左右穀蠡王看似是在借匈奴各中大型部落士卒消耗李光利部以及朝廷所遣各路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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