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改完畢。】
申時近半。
烈日半西移,清風漸徐來。
燕軍臨時營寨中軍大帳內。
許奕腰背筆直如鬆柏般端坐於上首太師椅之上。
似是能夠輕易洞察人心般的目光不著一絲一毫主觀色彩地望著跪伏於地重重叩首不起的丘林提。
與此同時。
隨著丘林提格外鏗鏘有力的一席話漸漸消散於中軍大帳內。
偌大的中軍大帳亦隨之漸漸地再度陷入一種落針可聞般的濃濃死寂之中。
原本無不微皺著眉頭端坐於中軍大帳左右兩側胡床之上的辛思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四人。
此時望向跪伏於上首書案五步外重重叩首不起的丘林提的目光中亦是不由得浮現諸多複雜色彩。
顯然。
若不是真的已然被逼迫的走投無路的話。
又有幾人能夠真的狠下心來以整個部落全部族人的身家性命來作保。
同為領兵將領。
驟然得見曾十餘年如一日地效忠著匈奴左穀蠡王的丘林部落現如今竟淪落至如此地步的一幕幕後。
辛思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四人心中複雜程度自是可想而知。
至於丘林提此舉是否為那匈奴左穀蠡王為針對燕軍而刻意設下的苦肉計一事。
辛思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四人亦曾將自身代入至丘林提以及丘林部落所處角度細細思索多次。
然而。
最後所得結論則無不佐證了丘林提此舉絕非那匈奴左穀蠡王為針對燕軍而刻意設下的苦肉計一事。
究其根本。
左右不過是因‘人性’二字罷了。
簡而言之。
人非聖賢,孰能無私?
即使丘林提等人依然喪心病狂到拿整個部落全部族人的身家性命去效忠匈奴左穀蠡王又如何?
隻要丘林部落有一人心不甘情不願!隻要丘林部落內有一人懷有‘私’心。
那匈奴左穀蠡王為針對燕軍而刻意設下苦肉計一事便永遠無法真正地落於實地!
而此事到最後亦隻能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亦正因此。
故而當丘林提坦然道出願以整個丘林部落全部族人的身家性命為此番投誠作保時。
辛思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四人除因同為領兵將領而對丘林部落所遭遇之事深感不平外。
原本對丘林提此番投誠之事的戒心、疑心等亦因此事而驟減大半。
時間一息一息地悄然流逝。
就在辛思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四人望向丘林提的目光愈顯複雜之際。
許奕那似是能夠輕易洞察人心般的目光亦不知自何時起悄然偏離了長跪於身前書案三步外的丘林提。
隨即微不可察地自辛思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四人麵色間悄然劃過。
待見辛思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四人麵色間此時無不寫滿了複雜之色後。
自始至終皆腰背筆直如鬆柏般端坐於上首太師椅之上的許奕頗有些許不置可否地微微搖了搖頭。
“丘林將軍風寒未愈,還請快快起身。”
許奕那似是能夠輕易洞察人心般的目光再度定格於長跪於其身前書案三步外不起的丘林提身周。
隨即目光微微一頓,麵色如常地輕聲開口說道。
事實上。
自丘林提那格外鏗鏘有力的一席話漸漸消散於中軍大帳內。
至偌大的中軍大帳亦隨之漸漸陷入一種落針可聞般的濃濃死寂之中。
再至許奕那似是能夠輕易洞察人心般的目光悄無聲息地自中軍大帳內回轉一周後出言打破濃濃死寂。
這一切的一切說時遲那時快,實則方不過區區百餘息罷了。
燕軍臨時營寨中軍大帳內。
原本長跪不起於上首書案三步外的丘林提驟然聞及許奕言語不由得瞬間呆愣於原地。
與此同時。
丘林提心中更是不由得生出一種無處遁形的恐慌感,好似自身所有的心思皆已被人看的清清楚楚般。
十餘息的時間匆匆而逝。
內心深處那無處遁形般的濃濃恐慌感已然幾近溢於表爾的丘林提終是漸漸自濃濃恐慌中回過神來。
隨即未有絲毫遲疑地當即猛咬一口舌尖,似是欲借劇痛強行壓製內心深處那已然幾近溢於表的恐慌。
“卑......卑下......卑下謝過......謝過大周朝燕王殿下。”
丘林提身軀微微顫栗不止地再度麵朝許奕重重叩首行之一大禮,隨即方才顫顫巍巍地再度站起身來。
“賜座。”
許奕那似是能夠輕易洞察人心般的目光緩緩自丘林提身周挪開,隨即望向身旁不遠處的問心首領。
“遵令!”
始終立身於許奕身旁不遠處宛如一尊冰冷雕塑般一動不動的問心首領聞言當即出列俯身行之一禮道。
隨即緩緩直起身來,轉身大步朝著擺放於中軍大帳邊緣一側的數張胡床行去。
“卑......卑下謝過......謝過大周朝燕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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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慌亂已然至無法言喻之境的丘林提聞言當即顫顫巍巍地再度麵朝許奕緩緩雙膝下跪行之一大禮。
“丘林將軍無須這般多禮。”
許奕見狀頗有些許不置可否地微微搖了搖頭,隨即麵色如常地開口說道。
事實上。
早在丘林提坦然道出願以整個丘林部落全部族人的身家性命為此番投誠作保時。
許奕心中便已然明曉丘林提此番主動投誠絕非那匈奴左穀蠡王為針對燕軍而刻意設下的苦肉計。
與此同時。
許奕心中亦已然明曉丘林提此番主動投誠所求究竟為何。
而其此番之所以不願趁勢主動言明,反而托辭丘林提身染風寒之事岔開話題。
無非是因時機未至以及欲對丘林提所懷心思給予些許懲戒罷了。
“卑下謹遵大周朝燕王殿下王令。”
顫顫巍巍地再度麵朝許奕雙膝下跪重重叩首行之一大禮過後。
滿心恐慌早已溢於言表的丘林提複顫顫巍巍地再度自地上站起身來。
不多時。
問心首領提一胡床大步行至丘林提身旁。
待將手中胡床穩穩落於丘林提身旁後,問心首領遂再度複歸於原位宛如一尊冰冷雕塑般一動不動。
“丘林將軍風寒未愈,還請快快落座。”
許奕腰背筆直如鬆柏般端坐於上首太師椅之上,麵色平靜似水地再度開口說道。
“王賜,卑不敢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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