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止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他用手指絞著薑來的頭發,緊鎖深眉。
他知道, 薑來或許並不在乎回答的真假, 隻需要給出一個看著滿意的答案便可以。
可是,他可以向薑來允諾很多東西,可以保證對她的真心,也可以不懼讓所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唯獨關於“家”的一切, 他無法回答, 他不想說些虛妄的話來哄騙她。
良久, 反問她, “薑來, 你希望得到一個什樣的答案呢?”
薑來本來躺在他的懷,聽了這話,倏地坐起身, 隻留給他一個挺直的脊背。
她想,終究是自己逾矩了。
錯把偏愛當真愛。
那日去看升旗, 他說他想過未來,可是這個未來的距離,看起來也沒多遠。
在絕對的利益麵前, 她與趙之易的那個小男友,甚至是顧唯一, 其實都沒有區別。
她明明清楚這點的。
她明明在風雨到達的那天, 就已經決定,隻談情說愛,不希翼太多。
她明明……
於是她背對著他, 平靜地說了句, “不想知道了, 房子多的人就是麻煩。”
陸行止沒說什,眼神幽暗的看著薑來的背影。
他其實不太能看懂薑來。
她聰明通透,看著對什都不在意,可是常常又會認死理的漩渦。
就比如今天,她前腳拒絕自己要帶她見趙二父母的提議,後腳就問他燕京的公寓是房子還是家。
他無法回答。
說是房子,聽起來太淺薄了,說是家,又太沉重了。
他們還沒走到那個地步。
那天晚上,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房間內隻有電影傳出來的聲音。
兩人靠在一起看完了電影,薑來說明天要演出,關了自己那側的床頭燈,早早睡去。
陸行止在她額間輕輕吻了一下,關了全屋的燈光,沒說什。
第二天一大早,陸行止收到助理的消息,說已經把薑來的東西都取來,暫存在別墅的會所了。
陸行止沒叫醒薑來,換了衣服悄悄出門。
別墅會所在小區中間位置,他取東西再回來的時候,薑來已經醒了,端著一杯溫水,坐在沙發上發呆。
見他推門進來,薑來眼尾微挑,淡笑著看他,“一大早的幹嘛去了?”
“去拿你的衣物。”陸行止笑,轉身招呼門外的工作人員,讓他們把東西送進來。
幾個人目不斜視的,把東西放到客廳的地麵上,飛速地離開了。
沒了旁人,陸行止這才細細打量起薑來。
她身上穿的是他的睡衣,男士衣服領口本就大,她又少扣了兩顆紐扣,胸口隱隱約約地看得見些溝壑。
而二郎腿的坐姿,又使一塊褲角被壓到,向內折起,空蕩蕩的褲管露出一截纖細的腳踝。
陸行止心頭泛起一陣漣漪。
他移開眼神,視線落在剛剛送來的物品。
天藍色的商品袋很容易分辨,沒多會,他便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他拿出麵的東西,直接扔了盒子。
薑來認出來,這是那款熱銷多年的鑰匙項鏈,蘇杭便有一條。
隻不過陸行止手這款,尺寸要大上一號,鑽也更多,鑰匙的造型也稍微更複雜了些。
陸行止蹲在薑來麵前,解開項鏈的扣子,溫柔地給她戴上。
然後輕輕地把她的頭發從項鏈的桎梏中解放,笑著說,“早就覺得這太空了。”
薑來淡淡的應了句,“謝謝。”
陸行止又去摸她的腳踝,“這也空。”
緊接著解下了自己的袖箍,綁在她的腳脖上。
薑來往後縮了一下自己的腳,不知道他這是什意思。
陸行止看出她的疑惑,笑了一聲,摩挲著她的腳脖子,“這欠了一根鏈子,日後給你補上。”
語氣寵溺。
昨天晚上兩人間那陣冗長的沉默,就像從沒有存在過。
可是薑來知道,不一樣了。
他的避而不談,足夠讓她在這段還不算久的關係,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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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中飯,兩人往體育館去。
下午要先進行演唱會彩排,然後開始舞台妝造,同時還會摻雜著進行一些紀錄片的拍攝和采訪工作。
所以今天她也沒有太多的時間,陪著陸行止。
不過吃一塹長一智,陸行止今天也變得聰明了些。
出門的時候他特意到書房,拿了個長焦相機,一方麵可以記錄一些薑來的精彩瞬間,一方麵也可以用來消磨時間。
彩排進行得很順利,換樂器演奏的歌曲通過這兩日的排練後,大家配合的也很默契。
陸行止好久沒見薑來打鼓了,在這樣酣暢淋漓的鼓點,他叫著薑來的名字,無人回應。
那天,空曠的體育館,他坐在空無一人的內場上,看著肆意張揚的她,不知為何,竟又覺得她變得遙遠飄渺起來。
就像是那年紐約街頭的晚風,抓不住,也尋不到。
演唱會很順利。
除了中間的換樂器演奏和最後的安可部分,整個演出流程都沒有改變。
不過也就是這兩處小小的改動,讓這次來參加燭風演唱會的歌迷們,真正的記住了薑來這個合作樂手的名字。
因為無論在哪國樂壇,女鼓手都是一個非常稀有的存在,更別說一個性感又帥氣的女鼓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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