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界,西夏興慶府王城。
經曆了近四個月的戰爭,城牆都已經被成片成片的摧毀,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殘屍遍布,箭杆斷折,惡臭彌漫,哀嚎四起。
大地飽飲了鮮血,已經變成了從灰黃變成了紫黑色,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生命被吞噬。
諸葛正我看著權力幫軍隊緩緩退去,今天的例行交戰算是告一段落。
夕陽西下,要不了多久就會天黑,每到這個時候,就是停戰之時。
這場攻城戰已經持續了整整半個月,烈度之高,遠遠超過了之前。
在柳隨風帶隊增援之前,權力幫采取的更多是高手之間的對決,這種打法雙方的傷亡都不大,可自從柳隨風來了之後,權力幫一改之前的謹慎,直接開啟了正統攻城打法——用人命堆。
這半個月來,防守方損失慘重,每天至少有上萬傷亡,箭失、金汁、石塊、火藥等守城物資更是告罄,不得不和攻城一方展開肉搏。
權力幫的損失還要在守城一方之上,諸葛正我可以確定,即使拿下整個宋境,李沉舟也沒有遭受過這慘重的損失。
權力幫十年訓練出的十萬精兵,這一戰打完,恐怕活下來的不剩一半,而原本的宋軍也被消耗了七七八八,原本出征的三十萬戰兵,如今連十萬人估計都湊不齊。
可這種毫無花俏的以命換命,卻最無懈可擊,沒有任何陰謀詭計施展的空間,城破之日已然不遠。
“似乎有些不對勁,今天權力幫退的有些早。”
這聲音如冰雪般令人寒意陡生,說活的正是他的大弟子無情。
“是有些奇怪,不過之前也不是沒有出現過。”
鐵手的嗓音渾厚,帶有一種厚重的共鳴感。
追命磁性的聲音響起,“要不要我去查看一下對麵有沒有陰謀。”
“我也去!”如刀劍交擊般鏗鏘有力的是冷血。
諸葛正我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沒有必要了,就算對麵不耍陰謀,最多三天,此城必破,我們已經輸定了。”
無情四人又怎會看不出這一點,他們也說不出什安慰的話來,隻能沉默。
直到現在,他們都覺得如夢如幻,怎隻是一年時間,就落到了這一個地步。
諸葛正我突然道:“也是時候了,無情,你們該走了!”
早在趙佶拋棄汴京之前,他就和四個徒兒約法三章,如果事不可為,就讓他們四個離開,把自在門傳承下去。
鐵手苦笑一聲,“如今的情況,我們怎可能走得掉?”
整座城市都被重重包圍,就算四人武功高強,貿然突圍,最大的可能也是身死。
“是啊,世叔,就讓我們留下來吧!”
追命附和道,他是真的準備和師父共存亡。
無情和冷血也看向諸葛正我,雖未說話,可想要留下的意思也表露無遺。
諸葛正我一陣大笑,感慨道:“你們都是我的好徒兒,我不能讓你們死在這,死在這場沒有意義的戰爭中。”
“我諸葛家世受深信,深得皇恩,不得不為大宋,為皇上鞠躬盡瘁,可你們不同,你們隻不過憑本事是吃一口皇糧,根本沒有必要為大宋守節。”
“我知道你們四個,要不是我的原因,恐怕早就和一幫反賊混在了一起,你們早就看不慣皇上的所作所為,更看不慣蔡京的弄權,如今終於有機會實現心中誌向,為什非要和我這老頭子一起尋死呢?”
無情輕歎一聲,“師父,你又何必非要為那昏君奸臣陪葬呢,如今的情勢,你又不是看不明白,我知道你也想為百姓做點事實,可朝廷有趙佶蔡京在,你什事都做不成,甚至還要看著他們構陷忠良,這一切都是為了什?”
鐵手追命冷血也紛紛開口,想要讓諸葛正我改變主意,這也是他們之所以一直追隨沒有離開的最大原因。
可他們無論怎說,換回的都是師父的苦笑,他的態度沒有半點改變。
“什人都可以背叛,唯有我不可,我不能給先祖鑄就的美名抹黑!”
一聲輕笑極具穿透力,瞬間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五人同時扭頭,才發現一個虎背熊腰,目光如火炬般明亮的男人出現在城頭。
這男人極具雄性魅力,一舉一動都透露出無匹的霸氣,顧盼之間,彷佛帝王巡視自己的江山,充滿說不清的豪氣和自信。
“若是諸葛武侯知道後輩中出了輔左如此昏君的後人,怕不是要氣得活過來!”
諸葛正我五人如臨大敵,他第一時間取出自己的兵器,指著來者喝道:“李沉舟!你怎敢獨自一個人進城!”
“朕為什不敢,你們能攔得住朕嗎?”
諸葛正我無言,就算是他和師父韋青青青,師弟元十三限聯手布下六合青龍,也不過能夠勉強保持不敗,對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本方根本留不下他。
李沉舟笑的很放肆,他雙手負後,看起來根本不把幾人放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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