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踏峰。
武林聖地慈航靜齋。
一位峨冠博帶的老人佇立門前,他留著五縷長須,麵容古雅樸實,身穿寬厚錦袍,身形偉岸如山,卻有著悠然閑適的氣度,彷佛天邊之雲,無可捉摸。
家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靜齋門前對聯依然如故,一如他上次來時,沒有改變。
隻是江湖紛擾,也不知未來會走向何方。
“咯吱”一聲,大門洞開。
言靜庵一身月白僧衣,彷佛空山新雨清靜自在,出現在寧道奇麵前。
“寧大師,久違了。”
再次見麵,寧道奇依然驚豔不已,梵清惠師妹的風姿,甚至還要勝過齋主的她。
“言師妹客氣了。”
兩人寒暄過後,一同來到一間禪房。
禪房空間並不大,供奉著一座兩人高的觀音像,香爐檀香鳥鳥,沁人心脾。
地上幾個蒲團排列整齊,梵清惠就坐在右首第一位。
她對寧道奇微微頷首。
寧道奇和言靜庵也盤腿坐下。
“朝廷的變化,師兄怎看?”
寧道奇道:“恐怕不利於我們的計劃。”
梵清惠點頭,“楊廣振作起來,變數立刻大增,畢竟現在他還是天下共主。”
寧道奇歎息道:“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後退的路了,我們隻能繼續走下去。”
梵清惠澹澹道:“的確是不能後退,楊廣此人誌大才疏,就算是振作起來,也不過製造些麻煩,我擔心的是那突然冒出來的強者,大隋國師。”
“此人以前從未聽說過,卻如彗星來臨,一出手就無傷擊殺了黑榜第三竺法慶,實在可謂可怖。”
寧道奇皺眉道:“消息可真,我雖然沒有和竺法慶交過手,可很清楚此人魔功蓋世,他的十住大乘功之強悍,絕非浪得虛名,若是交手,我頂多保持不敗,想要取勝卻是千難萬難,就算是天師或者魔帝恐怕也不可能無傷擊殺他。”
言靜庵道:“據可靠消息,彌勒教高層神秘失蹤,如今這碩大教派神龍無首,亂成一團,若是竺法慶還在,絕不會容忍這種事情,此獠野心極大,妄圖建立人間佛國,絕不會坐視內訌,所以他大概率是真死了。”
寧道奇又道:“竺法慶的確有可能身死,可難道錢沒有受一點傷,你們沒有詢問無想師兄嗎?”
梵清惠苦笑道:“自從上次了盡師兄與他發生發生爭執,鬧得不愉快,如今少林已經不理我們了。”
寧道奇了然,自從楊廣盡失民心烽煙四起,梵清惠看到機會,決定扶植另一方勢力登頂天子之位,特意調走靜念禪院的了盡禪師,不僅如此,還想通過了盡禪師說動無想僧,讓他也離開,可卻沒有成功。
也正是這一次,導致雙方關係破裂,如今雖同屬佛門,卻老死不相往來。
這幾十年來,佛門在楊堅父子兩朝下愈發興盛,可卻分裂成了兩大勢力,一方由慈航靜齋為代表,傾向於主動控製和影響朝政,另一方以少林為代表崇尚出世,以自保為主,並不願意摻和太多,在他們看來,楊隋本就崇尚佛法,沒必要再求更多,改朝換代是多此一舉。
兩方麵唯一積極合作的,就是打擊佛敵竺法慶的彌勒教,不過如今竺法慶一去,雙方再沒有合作的必要。
“雖然無法從無想師兄處得到消息,可親眼目睹那一戰的人不在少數,恐怕大隋國師的武功的確已經超凡入聖。”
寧道奇歎道:“其他人的武功有限,不一定能夠看出真假,若是雙方演戲,並不是沒有瞞天過海的可能,你們也清楚,並不是隻有石之軒才能把幻術融入武功。”
“即使如此,錢的武功依然不可小覷,不會跌出天下前五。”
這一次寧道奇倒是沒有反駁,他很清楚梵清惠說的沒錯。
“錢救了楊廣,成為國師後一手遮天,主導隋軍回歸,算算時間,很可能影響我們用和氏璧造勢的計劃。”
寧道奇自然清楚這一點,“師妹打算做什?”
梵清惠微笑道:“不需要我們做什,恐怕有人比我們更急。”
寧道奇心領神會,“你是說魔門?”
“還有草原勢力。”
梵清惠冷笑道:“楊廣若是重整旗鼓,最急的恐怕是他們,洛陽留守的越王楊桐是陰葵派的傀儡,王世充和魔門已經達成了合作,如今的洛陽已經變成了魔門的自留地,他們不會允許楊廣重返洛陽,而若是楊廣卷土重來,他未來一定會繼續打擊草原和高句麗。”
眼下的局麵已經很清楚,魔門沒有能力擋住西返大軍,不過他們也不需要擋住,隻要除掉楊廣,手握楊隋繼承人的他們就能名正言順的掌握中央。
他們一定會想辦法刺殺楊廣。
“以祝玉妍的實力,恐怕做不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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