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第62章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甜厘厘 本章:第 62 章 第62章

    傅沉硯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回國,雖然他很低調,沒有放出消息,但這個圈子的嗅覺向來敏銳,風聲不脛而走,不久就傳遍了整個圈子。

    預測傅氏集團的權力中心要有變動,不知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向這位傅氏繼承人獻殷勤,隻可惜,這棵大樹,不是誰都有資格攀附上的。

    沒人知道為什令恬看到傅沉硯會突然流淚,大家都隻當她是太激動了。

    畢竟,令家的輝煌已經成為過去式,傅沉硯今晚出現在令恬的生日宴上,給足了令家臉麵。

    正當眾人猜測傅沉硯是不是對令恬有意時,看到了他送給令恬的生日禮物,不由都大跌眼鏡。

    他身份這般顯貴,還以為會出手闊綽,送令恬一份多貴重的禮物,沒想到,竟然是送了一隻草蚱蜢。

    這種不用任何成本的小玩意,偶爾會遇到有人在街邊賣,幾塊錢一隻,根本不值錢,哄哄小孩子還可以。

    即便眾森敗落,令恬卻也是眾星捧月的小公主,她配得上最美麗的珠寶,草蚱蜢這種粗陋的東西,怎能送得出手的?

    存心羞辱人?

    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中,被“羞辱”的當事人卻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那隻草蚱蜢,捧在白嫩的手心。

    她像五歲那年一樣,紅著眼睛問麵前的男人:“這是你自己編的嗎?”

    傅沉硯注視著她,輕輕頷首:“是。”

    希望你還會像當年那喜歡。

    令恬唇邊已經隱隱顯出小梨渦,卻搖頭說:“我不信。”

    傅沉硯微微一頓,低聲問:“怎樣才信?”

    令恬吸了吸鼻子,說:“除非,你再完整地編一次給我看。”

    傅沉硯微笑,溫聲:“好。”

    令恬得寸進尺:“現在就編。”

    傅沉硯語氣隱約多了一分寵溺:“好,現在就編。”

    令恬唇邊的小梨渦更深了,看著他,眸光閃動:“花園有棕櫚葉,你跟我來。”

    傅沉硯:“好。”

    令恬提起綴著羽毛的裙擺,與傅沉硯一起轉身離開大廳,留下眾人麵麵相覷。

    -

    花園很安靜,花園燈落下昏黃的光,將兩人的影子慢慢拉長,交疊在一起,再分開,再交疊。

    令恬看著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時,唇角忍不住輕輕揚起,身體也忍不住想要往傅沉硯那邊靠。

    但她克製住了。

    還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女朋友。

    她今天是第一次穿上高跟鞋,不太適應,心思又不在走路上,一不小心就崴了一下,重心不穩,身體趔趄著要往前撲倒。

    “小心!”傅沉硯眼明手快,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往回拉,結果把人拉進了他的懷。

    猝不及防地貼上他結實的胸膛,一股淡淡的木質調冷香撲進令恬的鼻腔,氣息清冽,像一場雪落在蒼翠的鬆枝上。

    這氣息熟悉至極,瞬間勾起各種前塵往事,在令恬的腦子翻江倒海。

    她曾無數次被他這樣摟在懷,纏綿地吻她,深情地說愛她……

    令恬抬眸,有些恍惚地看著傅沉硯。

    傅沉硯沉聲問:“還好嗎?”

    令恬回過神,自覺地從他懷退出來:“謝謝,我沒事。”

    傅沉硯沉沉地看著她,默了兩秒,忽而問:“為什先前一看到我就掉眼淚?”

    令恬對上他的眼神,頓了一下:“因為你是阿硯哥哥。”

    “你還記得我。”傅沉硯輕輕地笑了一聲,眼底似乎有一絲欣慰,“還以為,你早就把我忘了。”

    “那你呢。”令恬問。

    傅沉硯眉梢微微一挑:“什?”

    令恬看著他,手指有些緊張地揪著禮服上綴著的白色羽毛,輕聲問:“這些年,你也沒有忘記我嗎?”

    傅沉硯的目光慢慢地纏上她,嗓音如大提琴般低沉:“忘不了。”

    撲通撲通,令恬心跳一下子加速,臉頰也跟著發燙起來。

    忘不了,他說忘不了她!

    令家的花園草木品類繁多,其中,棕櫚樹的葉片柔軟,韌性強,最適合用於編織。

    傅沉硯從一棵棕櫚樹上折下一張細長的葉片:“甜甜,你不信是我自己編的,我現在再完整地編一次給你看。”

    “嗯。”令恬提了一下裙擺,在一旁的不規則石桌前坐下來。

    傅沉硯坐到她對麵,抬眸看了她一眼,溫聲說:“你認真看。”

    令恬點點頭,單手托腮,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他垂眸,開始擺弄手中的棕櫚葉,頭頂上花園燈散發著昏黃的光線,籠罩在他身上,將他立體的五官切割出明暗的輪廓,令他看起來更顯得深沉了幾分。

    他這一年二十五歲,穿著極其講究的高定西裝,紐扣係到頂,領帶周正,發型打理得一絲不苟,鬢角幹幹淨淨。

    這副模樣,似乎和他二十八歲那年相差無幾。

    令恬癡癡地看了一會兒,目光漸漸落到他的手上。

    他的手再也不像小時候那粗糙,如今白淨如玉,骨節修長,他手背上青筋微凸,力量感中透著性感,令恬作為手控,覺得十分養眼。

    他左手無名指根上有一道疤痕,疤痕經曆過一些年月,如今已經變淡了,瑕不掩瑜。

    令恬曾經目睹了這道疤痕的來曆,現在看到,心還是會輕輕地揪一下,想捧起他的手指,親一親。

    傅沉硯的手法很嫻熟,修長的手指在棕櫚葉間穿梭,反複折套幾次,就編出了蚱蜢的身軀,然後是翅膀,腦袋,四肢……

    最後,一隻蚱蜢完成了,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傅沉硯把草蚱蜢遞到令恬麵前,嗓音含笑:“現在信了嗎?”

    令恬點頭,眼睛彎彎:“阿硯哥哥,你好厲害,編得像真的一樣。”

    她從來沒有不信他,隻是想借機和他單獨相處。

    時隔這多年,她的誇讚,還是讓傅沉硯覺得很受用,隻是不會再失措,他的目光溫柔地落在她身上。

    今天是她的十八歲生日,終於長大成人的一天。

    她穿著一字肩式的白色禮服,挽起頭發,露出白皙修長的頸脖,珍珠肩帶下,肌膚白如軟玉。

    她確實已經長大了,胸前春山起伏,線條柔軟又飽滿。

    昏黃的光線下,她對他輕輕地笑,唇邊小梨渦搖曳,朦朦朧朧,像在夢。

    傅沉硯突然有點移不開眼。

    這十幾年間,他從未忘記過她,她始終是他心底唯一的柔軟。

    在回國的這三個月,他已經去過無數次她所就讀的市一中。

    第一次去之前,他就認真地編好了一隻草蚱蜢,打算見麵時送給她,算是給當年食言的一個交代。

    放學時,學生如潮水般從教學樓湧出來,穿著統一的校服,一張張青澀稚嫩的臉上,都寫著青春二字。

    在擁擠的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令恬。

    她穿著和所有人一樣的校服,卻又是那獨一無二,像藏在沙礫珍珠,在烈日下泛著光暈,讓他隻看得到她。

    來找她之前,他並沒有考慮過男女之間的愛情,可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間,心髒卻突然不受控地顫栗了一下,是愉悅,是興奮,是甜蜜,甚至,還有一點疼痛。

    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情愫。

    多巴胺,腎上腺素,□□,內啡,通通一起在他體內作祟。

    他緩緩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的情緒,然後發現了走在她身邊的那個男生。

    她和那個男生在邊走邊聊,不知道是在聊學習,還是在聊別的。

    總之,很聊得來,她不時輕輕地笑,梨渦淺淺。

    她和那個男生從他的車旁經過,他閉上眼睛,沒有下車,草蚱蜢也沒有送出去。

    草蚱蜢是用新鮮的草葉編製的,不經過特殊處理,會幹枯得很快。

    隔天,他重新編了一隻,又去了一趟市一中。

    這次,他看到她和朋友一起去看男生打籃球,場上的男生投進一個三分球,朝她這邊看,眾人起哄,她紅著臉離開。

    他還看到過一個男生給她遞情書,她一臉抱歉地拒絕了。

    大多數時候,她是和女生在一起玩。

    他剛回國,還沒有開始正式接管集團,空閑時間比較多,已經習慣每天編一隻草蚱蜢去看她。

    隻是不管她身邊有沒有人,他都沒有下車和她見麵,隻是遠遠地看著她。

    她現在這個年紀,還這天真爛漫,也理所應當會被朝氣蓬勃的青春所吸引。

    她或許更喜歡那些和她有共同話題的同齡男生,而不是比她大七歲的“老男人”。

    何況,她還未成年,他卻對她動了這樣的心思,他不該見她。

    但今天是她的十八歲生日,對她的意義重大,他不想錯過。

    於是他來了。

    既希望她還記得他,又希望,她已經忘了曾經那個狼狽不堪,低賤到泥地的他。

    令恬把草蚱蜢捧在手心,不舍得就這樣結束兩人相處的時光,她問:“阿硯哥哥,除了蚱蜢,你還會編別的東西嗎?”

    傅沉硯看著她,略微沉默,然後點了點頭:“會。”

    “真的嗎?那你再編別的東西給我看看嘛。”令恬的嗓音很軟,很甜,語氣透著兩分撒嬌的意思。

    “好。”傅沉硯自然不會拒絕她,他起身,又去折了幾片棕櫚葉過來。

    令恬不知道他要編什,她也不在意,她隻想和他相處得更久一點。

    她托著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等她再低頭時,隻見一朵玫瑰花在他手漸漸有了雛形。

    令恬心口倏地一跳,他是在編一朵玫瑰花?

    傅沉硯將最後一步完成,把成品遞到她麵前。

    他看著她,眸色微深:“我還會編這個,送給你,喜歡嗎?”

    令恬接過,臉頰發熱,端詳著手編得很逼真的花,點點頭:“喜歡,這好像是……玫瑰花。”

    傅沉硯頷首,嗓音低沉:“對,是玫瑰花。”

    令恬心猶如揣著一隻蹦蹦亂跳的小兔子,她看著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阿硯哥哥,你有女朋友了嗎?”

    傅沉硯的視線落進她緊張和期待交織的眼神,他輕輕地笑了,說:“沒有,我一直單身。”

    令恬的眉眼瞬間生動起來,她忽然起身,走到一旁的花圃前蹲下。

    傅沉硯走過去,問:“甜甜,你在幹什?”

    “找合適的草葉。”令恬說,“我也要編一樣東西送給你。”

    傅沉硯:“編什?”

    令恬:“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她本來想找一根狗尾巴草,但家的園丁把花園打理得太好,野草沒有生存的機會,她最後折下一根細葉針茅。

    細葉針茅像狗尾巴草一樣擁有細長的莖,尾端的花序像白色的羽毛一般輕盈。

    令恬拿著針茅回到石桌前坐下來,她要編的東西沒什技術難度,三下兩下就把針茅編成一個戒指大小的圓環。

    傅沉硯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令恬抓起他的手,就要把草戒指套進他的無名指,對方卻屈起了手指。

    她一頓,抬眸看著他:“阿硯哥哥,你不想要嗎?”

    傅沉硯提醒她:“甜甜,這是戒指。”

    在他這,戒指不可以隨意亂送人,也不可以隨意亂戴。

    草做的戒指也不行。

    “我知道。”令恬對上他深沉的目光,眼睫輕輕一眨,“我隻是想提前把你預定一下。”

    傅沉硯:“預定?”

    “我還有兩個月就高考了,這兩個月內,你可不可以也不要給別的女人機會。”

    令恬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心跳加速,臉頰泛上薄紅:“等高考結束後,我想做你的女朋友,想和你談戀愛,可以嗎?”

    傅沉硯看著她,眼底有深深淺淺的情緒在翻湧,喉結微動:“你喜歡我?”

    “喜歡,很喜歡。”令恬用力地點頭,眼圈驀地紅了,“喜歡得不得了。”

    傅沉硯心口一片熱燙:“是想做我女朋友,想和我談戀愛的那種喜歡,你確定嗎?”

    令恬毫不猶疑地點頭:“確定,一千個確定,一萬個確定。”

    她的嗓音柔軟而堅定,眼的濃濃的愛戀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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