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桃花鎮。
周安家門檻前蹲著兩隻狗,一隻溫文爾雅,一隻英姿勃發,和別家狗有天壤之別,更令人驚奇的是,兩隻狗竟然以人話交流。
“周老師,你老婆呢?”
“不知道,你未婚妻呢?”
“不知道。”
好吧,這兩隻單身狗正是周老師和周安。
“嘖嘖嘖,周老師真鄙視你,連自己老婆都管不好。”周安伸出兩根大拇指,向地麵奪了奪,以此表達對自己父親的蔑視,“正事不幹,成天擱外邊瞎逛。”
“你去管?”周老師瞥了眼兒子,漠不關心其行為舉止,語氣滿是平淡。
“你老婆太厲害,我管不了,我還想多活幾年。”
“......”
旁邊周老師小口喝茶,雙眸望向遠方景色,仍舊平平淡淡。
父子間感情宛如萬年冰山厚重,一輩子難以化解,不過周安並不在意,他和周老師交流是這樣的,習慣成自然。
然後,周安抬眼看向大門口鐵門,眼眸清澈伴隨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嗯...翹首以盼的眼神,化身為一位望妻石,等待遠方妻子歸來的身影。
哎!
也許陸玉蘭太過於外向爽朗,也許桃花鎮居民熱情,也許侯夢婷靦腆內心有著直性性格,姐們以幾乎難以置信的速度融進陸玉蘭圈子,仿佛沒有半點不適應。
自從回家後,陸玉蘭帶著自家未來兒媳四處走親訪友。
一方麵帶領侯夢婷適應桃花鎮環境,了解人和事,免得尷尬。
另一方麵存在炫耀心理,向她那些閨蜜賣弄這位幾乎完美的侯夢婷。
以前你們總和我炫耀兒媳、孫子,怎怎好,聽得耳朵起膩,今日我陸玉蘭非得很踩你們不可。
打爛閨蜜的臉。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沒辦法,報複心就這強烈。
這段時間來,陸玉蘭上午和侯夢婷一起守店,二人應付來往朋友和鄰居,介紹姐們身份;下午關店,二人直奔麻將館,婆媳齊心,其利斷金,打擊陸玉蘭閨蜜的囂張氣焰,加之老天爺抬愛,牌運極好,清一色、對對胡,那些閨蜜氣得後槽牙都快咬斷。
不就嘮叨倆句嘛,你怎當真了還?小氣!幾位閨蜜心想道。
等到夜晚,陸玉蘭和侯夢婷又手挽手出門,來到廣場舞聚集地,鍛煉身體。本來姐們姿色稱得上國色天香,加之深厚的舞蹈天賦,她即便身著保守素服,但還是震驚全場,人們眼珠情不自禁地移到她身上。
有這般兒媳,陸玉蘭一張老臉都快笑爛,在親朋好友麵前,狠狠地長臉,甚至比周安考上大學還要歡喜。
反正,回家以來,周安和侯夢婷親熱時間遠遠少於陸玉蘭和侯夢婷玩耍時間。
其實——周安腦海中思考過自己情敵是什樣子。
帥哥?多金?性格好?......
無數種優點。
然而卻沒想到他的情敵竟然是自己親生母親,並且他還不敢BBLL。
這找誰說理去。
飯桌上飯菜都快涼了,還沒見到那二位‘祖宗’身影。
“周老師,你活得太悲哀。”周安搖搖頭,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哼!”聞言後,周老師泰然自若,慢條斯理道,“你以後也差不太多。”
此話一出,猶如踩到貓尾巴,周安瞬間炸毛,聲音提高好幾度:“周老師你別冤枉人,你兒子我可沒你那懦弱、膽小、卑怯、軟弱無能、色厲內荏......”
一係列形容詞立刻脫口而出,翻遍腦海,強烈批評這位懦弱的父親,時間大約過去三十秒,情緒漸漸平穩,瞥了眼‘佯裝鎮靜’的周老師,繼續說:“我並不是和你爭辯什,我隻是單純的就事論事,這個事吧,不是某個人的原因,也不是某個群體的原因,它是另一碼事,相信大家都有各自的判斷,如果你要究其原因,也許我不能說的太清楚......”
周老師愣了愣,驚愕地抖了抖嘴角,等待自己兒子講完後,沉聲道:“所以——你說的到底是個啥事?”
認真傾聽,言之有理;仔細一想,胡說八道。
和他們體製內幹部領導說話一樣一樣的。
毫無良言,俱是廢話。
這小子是塊當幹部的料。
“我和你不一樣!”周安以前所未有的言簡意賅,一字一句說道。
“哪不一樣了?”一個熟悉聲音響起。
“嘻嘻!”周安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後頭看著陸玉蘭和侯夢婷二人,以微妙眼神注視著他,但他不緊不慢地說道,“一個老子,一個兒子,當然不一樣撒。”
“......”
午飯後,陸玉蘭在廚房洗碗,自打回家後,周安廚藝最好,承包一日三餐,而陸玉蘭可能為了顯示好婆婆形象,特意接過洗碗任務,口中說著‘誰都不準攔著她(其實並沒有人攔她)’,以‘高興’態度洗碗。
周安趁著自家老母親正洗碗,立刻拉著侯夢婷悄悄咪咪走出院子,侯夢婷抿著嘴微笑,嘴角弧度似月牙般完美,眼神閃動璀璨,她並未拒絕,跟在身後。
“噫,婷婷呢?”洗完後,陸玉蘭一邊甩著手上水漬,一邊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小安呢?”躺在院子中間享受不可多得的太陽的周老師微眯眼睛,愜意而悠閑。
“不知道。”陸玉蘭見不得自己丈夫這般安逸,對著那椅子踢了一腳,聳了聳肩,“關我啥事?”
“......”
盡管周老師是文化人,但心中人仍然有個字橫亙於喉嚨眼。
靠!
這兩母子真不愧為親生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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