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抬眼望著遊樂園名字。
星星兒童樂園。
此刻他覺得兒童樂園四個字格外亮眼且諷刺。
邊娛樂項目哪是提供給兒童玩耍的,就是成年人也禁不住那般折磨。
進入遊樂園,周安幾人選擇了最為安全的項目,搖搖車,高度不足三米,一車坐兩人。
奇怪的是,這低的設備居然需要和過山車一樣的安全帶。
設備剛啟動的時候會順時針緩慢轉圈。
啟動不到一秒鍾,設備左右擺動四十五度,兩秒一個周期,大圈轉動一周後,小圈也會跟著轉動360度。
在那一刻,周安終於明白了為什需要安全帶了。
他幾乎是強忍著嘔吐感和眩暈感走下設備的,一下子坐在了台階上,嘴唇發青,臉色煞白。
他們一行人都是如此,仿佛生了一場大病。
鄧濤常年不鍛煉,反應最為強烈,走下來的那一刻,直接趴在垃圾桶邊嘔吐了起來。
在場眾人沒有誰瞧不起他,因為大家的反應不相上下。
除了江天磊那個熊孩子。
在搖搖車上,一個勁大喊大叫,一臉的激動和興奮,下了搖搖車,沒有一點正常的生理反應,一個勁活蹦亂跳,嚷嚷著繼續玩。
熊孩子跑到小超市給他們幾人買了礦泉水,喝了口水,嘔吐和眩暈感少了幾分。
“鄧叔,我們接下來玩什?”熊孩子輕輕拍打著鄧濤後背,興奮問道。
“玩......玩......”鄧濤擦拭了下嘴巴,深吸一口氣,隨即,“嘔......”
再次吐了起來。
江天磊撅起了小嘴,一臉委屈之相。
周安經常鍛煉,身體素質好得多,很快緩和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下熊孩子。
他十分疑惑,這個熊孩子怎沒有嘔吐的感覺?
在江天磊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帶著熊孩子到旁邊大擺錘,讓其一個人去玩,設施啟動之後,他坐在了台階上。
“你兒子精神簡直太好了。”康寧和江明踉踉蹌蹌走了過來,後者輕聲說道。
“皮實、愛玩。”二人在周安左右兩邊坐下來,江明喝了口水,以一種無奈語氣回複道,“他**黃荊條都打斷了好多根,還是老樣子,沒有一點改變。”
“打少了。”周安抬起頭,望著上邊的江天磊,“這小子欠揍。”
他如今還記得前段時間熊孩子寫的那首詩。
我的叔叔。
小小年紀居然都開始編排起他來了。
“切!”江明鄙夷不屑,“你兒子出生,你舍得打他一下,算我輸。”
“不可能!”周安肯定回答,“侯夢婷肚子的那絕對是個女兒。”
“重女輕男。”江明道,“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等她結婚那天,你指不定哭成什樣子。”
“不嫁不就行了。”周安義正言辭,“我那大的家業,還需要她嫁出去嗎?”
“......”
江明思索了幾秒鍾,想反駁一下,但實在無從下手,隻得點點頭。
嗯......有道理。
“哎!”一邊康寧不由歎了口氣,“你倆一個有孩子,一個即將有孩子,都是人生贏家,當著我的麵爭吵個啥,給我們這些普通人留一點活路行不行。”
“對了,你和左詩雪怎樣?”周安轉頭好奇問道。
“就那樣。”
“哪樣啊?”
康寧思索了下:“不好不壞。”
“不滿意?”周安接著問。
“不,我很滿意。”康寧搖了下頭,抬眼望向天空,“我隻是愁啊。”
憂愁的不是感情,而是生活。
康寧和左詩雪的家庭條件始終有天壤之別。
盡管左詩雪對物質沒太多需求,是個獨立自主的女人,也沒有像以前那樣要求康寧身家達到周安的百分之一,當初那隻是個拒絕的理由罷了。
但是左詩雪不要求物質,不代表康寧能坦然接受自己的無能,無法為前者提供優質的物質條件。
他還是認為一個男人應該有自己的責任和擔當,承擔起家庭的重擔。
為了在事業上有巨大發展,他將百分之一百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不過收入和左詩雪相比,還是天差地別。
“唉!”康寧微微蹙起眉頭,收回了目光,回頭凝視著周安,以一種調侃的語氣說道,“周總還是羨慕你啊,也不知道踩了什狗屎運,一筆收入瞬間實現財富自由,人比人氣死人。你有什訣竅,給老弟說道說道。”
他也好想天上掉餡餅,一把賺個十億八億,成為億萬富翁。
那所有的煩惱和憂愁消失殆盡。
“腦子瓦特了?”周安歪了下腦袋,微微挺直胸膛,有些驕傲說,“你以為天上那容易掉餡餅?錯,大錯特錯!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我勤奮努力的結果。”
“安哥,我就喜歡你厚顏無恥的樣子。”鄧濤和蘇立輝相互攙扶走了過來,“老帥了。”
“就是就是,我老頭還時常拿你在我麵前做榜樣,要向你學習,我尋思學?學個屁!”蘇立輝連連點頭。
蘇立輝如今每天準時去公司打卡上班,現在他終於知道錢難賺屎難吃,對於他尚且如此,而對於普通人來說上班更是一種煎熬與折磨。
而周安不費吹灰之力,輕而易舉實現財富自由。
那種發自內心的無力感誰懂啊。
周安張了張嘴,想說什,迎著四人那快殺人般目光,想說的話吞咽了下去。
他很委屈。
自己多努力,多勤奮,多熱愛工作......,經過太多磨難才有如今的成就,為什他們如此態度。
嫉妒!
赤裸裸的嫉妒!
他們一行人玩到兒童樂園關門才離開,準確來說,江天磊在玩,幾個大老爺們坐著,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離開兒童樂園,夜已經深了,華燈籠罩整座城市,染出分外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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